猎杀野兔,尤其是在“野兔墓地”的那些狡猾的小家伙,你必须万事俱备。一声枪响,它们就会飞奔逃回自己的巢穴一一枪声足以令其惊慌失措。这就好像是做外科手术,需要高度的冷静,不容许丝毫差错,枪声可以帮助你把握时机,在第一时间将猎物杀死。
据我所知,我那些倒霉亲戚中没有一个是被枪打死的。高尔德哈姆夫妇及其姻亲的死法千奇百怪,但据我所知,他们都不是葬身于枪下的。
我来到桥尾,严格来说,这里是我的驻足地,在那儿静静伫立,思考、体悟,聆听、观察身边的一草一物。一切都好像安然无恙。
除了我杀死的人(被谋杀时他们的年纪都与我相仿),我至少还能想起我们家的其中三人,他们采取了非比寻常的方式,去见自己想象中的上帝了。爸爸的大哥利未提格斯·高尔德哈姆,1954年移民去了南非,并在那里买了一个农场。他是个超级蠢蛋,说不定患上老年痴呆症还不至于让他看起来像现在这么蠢。他离开苏格兰的原因是保守党无法推翻前工党政府的社会主义制度改革,诸如:铁路仍属国家所有;工人阶级如苍蝇般大量出现,而现存的福利制度却阻碍了疾病对他们的自然淘汰;国有矿产……诸如此类,令人无法忍受的事情。我曾看过他写给爸爸的几封信。从中可以看出,他喜欢那个国家,尽管到处是黑人。在前几封信中,他一直将独立发展政策写为“分离仇恨”,后来直到有人指出了他的拼写错误才得以纠正。但我肯定,那个人不是爸爸。
在约翰内斯堡的某一天,利未提格斯购物之后沿着人行道散步,当他经过警察局总部时,一名神经错乱的黑人杀人犯失足从建筑物的顶层跌落下来,下落的过程中,他的指甲都被撞没了。最终,他砸在了我那无辜而不幸的大伯身上,这对大伯来说真是致命的一击。那个可怜的人在医院里咽气前说的最后一句话是:“我的老天爷,那个家伙学过怎么飞……”
一缕青烟在我的前方升起,那是从镇上的垃圾场里冒出来的。今天我不打算走那么远,不过,我能听到推土机发力推东西时弄出的声音,他们有时会用推土机把垃圾碾碎。
我有一段时间没有去垃圾场了,现在是时候去看看波特尼尔的好居民又扔了些什么。上次“战争”用的所有旧气溶胶就是从那里捡来的,更不用说“捕蜂器”的那些重要零件了,比如它的“钟面”。
我妈妈那头的一个亲戚,就是我的舅舅阿瑟尔沃尔德·特拉普莱在二战末期移民去了美国。在那里,他为了追求一个女人而放弃了一份不错的保险公司工作,到头来却弄得自己穷困潦倒,伤心欲绝。最后,他来到福特沃斯堡郊外廉价的露营地,打算在那里结束自己的生命。
他打开卡罗燃气暖炉,却并不点明火,只是坐着等待生命的终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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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都市杂志》
一个十分怪异的哥特式的恐怖故事,令人毛骨悚然,故事奇特而令人手不释卷。
——《金融时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