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护我?”
“免得着凉什么的,”国王回答道,“你母亲说一定要你穿上。还有,呃……这倒提醒了我。瓦内锡先生说让你下山的时候顺道去他家一趟,他有东西要给你。”
卡萝卜出发的时候,他的父亲和母亲一直在门口挥手,直到再也看不见他为止。薄荷没来送别。说起来还真是,最近她似乎老躲着他。他带上了剑,把它挂在后背上,行李袋里装着三明治和干净内衣,世界差不多算是被他踩在脚下了。他口袋里揣着那封著名的信件,来自伟大的安科一莫波克的统治者王公大人。
至少他母亲是这么说的。信纸顶上确实盖了个有模有样的纹章,不过签名看起来却像是“狼坪·潦草,秘,代”。
可话说回来,即便这信上的签名不是出自王公本人之手,它肯定也是他手下的某个人写的,或者跟他同在一栋楼里的什么人。王公多半至少知道有这封信。大略知道。或许不是这一封,但他多半知道世界上有信这么个东西。
卡萝卜迈着坚定的步伐往山下走,不时惊扰沿路的黄蜂。过了一阵,他抽出剑来,试着刺向罪大恶极的树桩和非法集会的荨麻。
瓦内锡坐在自家的小茅屋外头,把晾干的蘑菇穿成一串。
“你好啊,卡萝卜。”他领着男孩走进屋里,“迫不及待要去城里瞧瞧了?”
卡萝卜认真思考了一番。
“没有。”他说。
“临阵退缩了,嗯?”
“没有。我只不过是在走路。”卡萝卜老老实实地回答说,“压根儿没想什么。”
“你爸爸给你的,这剑?”瓦内锡在一个臭气熏天的架子上翻来找去。
“对,还有一件羊毛外衣,免得我着凉。”
“啊。没错,我听说下头有时候潮得很。防护。非常重要。”他转过身,以颇富戏剧性的语调说道,“这是我曾祖父传下来的。”
那是个古怪的装置,大致呈半球形,连着许多条带子。
卡萝卜礼貌地默默端详,“这是弹弓什么的吗?”
瓦内锡告诉他这是什么。
“遮阴袋?就好像遮阳伞一样吗?”卡萝卜大惑不解。
“不,是为了战斗准备的。”瓦内锡含糊其辞,“你应该一直戴着它。保护重要部位,也就是。”
卡萝卜试穿了一回。
“有点小,瓦内锡先生。”
“那是因为你不该把它戴在脑袋上,你知道。”
瓦内锡再多做些解释,卡萝卜先是更加迷惑,然后是惊惧不已。“我曾祖父曾经说过,”瓦内锡最后道,“全靠有它,不然今天也就没有我了。”
“这话是什么意思?”
瓦内锡的嘴巴开开合合好几次。“我也不知道。”最后他毫无骨气地回答说。
无论如何,那可耻的东西现在被塞到了卡萝卜背包的最底下。矮人很少用到这种玩意儿。如此恐怖的防具让卡萝卜略微窥到一点那个像月亮背面一样陌生的世界。
瓦内锡先生还送给他一本书——又小又厚,封面原本是皮革,但经过岁月的洗礼,现在已经变得像木头一样。
书的名字叫做:《安科一莫波克城的法律与条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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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秦晤士报》
特里是最少有的那类作家,他热爱写作,而不是仅仅满足于写出作品、当个作家。
——【英】尼尔·盖曼
一个系列,一部比一部好,这可能吗?普拉切特做到了。机智风趣,却不用乞灵于俏皮话、小丑、模式化的人物,有这种事吗?没听说过,直到普拉切特出现。
——【美】法伦·米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