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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斯塔科维奇停止歌唱
5月25日上午8点
东城大学医学部附属医院B1,画像诊断室
我与第一具尸体的相遇,是在5月25日周一的凌晨。
那天,我正坐在我的办公室--即我的大本营,“原因不明临床综合症科”--悠闲地喝着护士藤原为我泡的咖啡。不知吹的什么风,和我同期的放射科副教授岛津居然来了。我之所以
会说“不知吹的什么风”是有两重原因的。第一,我的这位老朋友岛津极少来我的办公室。第二,不仅是我的这位老朋友,连整个东城大学医院的同事们都没怎么踏进过我这间屋子。因为,凡是来到我里,拜托我所在的部门进行协助,就相当于是昭告天下自己对患者的病情束手无力,或者说是承认自己的无能。这简直可以成为该人行医生涯中的一大污点。所以,一般情况下,医生们都不怎么乐意进出我这间小屋。不过,一个叫做兵藤勉的家伙要除外,他觊觎我的位置已经很久了。
昨天岛津加班,我俩一起在医院吃的午饭,这次他来就是和我商量昨天忘记谈的一些事情。
谈完之后,我问岛津:“昨天吃完饭以后怎么样?你去听肖斯塔科维奇了?”
岛津耸耸肩答道:“多亏灯笼你拒绝和我共进晚餐,听得很畅快。第五交响曲真是美妙啊。今天早上我还给你这个勤劳的工作者带来了便当,当作是小小的贿赂,这样就没问题了吧?”
直到现在岛津还喊我以前的绰号。他扬起手里的便当袋子给我看。
“哈,是宫崎炸鸡块,太棒了!记得替我向友野问好啊!”我说。
“好的,我会转告他。”岛津答道。
就在岛津冲我点头的时候,电话响了。
从藤原手中接过电话之后,岛津说道:“我正和他商量呢,大约10分钟后回去。”
但是,刚才还悠闲地讲着电话的岛津的脸色变得越来越苍白。“什么!好的,好的……我知道了。我马上回去!”
最后说话的口气完全变了。匆忙地放下话筒,岛津呆若木鸡般地看着我,说:“友野死了。”
友野死了?这怎么可能。我也瞬间变得不知所措。
友野是画像诊断机器生厂商,画像电器公司的技术人员,刚才我俩还在谈论关于他的事情。
不知怎么的,那个因通宵工作而消瘦憔悴的青年面孔和肖斯塔科维奇的旋律交织着从我脑中一掠而过。
“太可怜了,难道是过劳死?”
岛津没有回答,站起来说道: “不好意思,你能不能和我一起去看一下,神田说,友野是在MRI摄像室中去世的。”
说完,岛津一溜烟儿地走出了房间。我一边回头看着正为我担心的藤原和放在桌子上的“宫崎炸鸡”。
到达画像诊断室的时候,我已经累得气喘吁吁了。
就在这间屋子里,三天前,还传授我MRI工作原理的那个活泼的小伙子,现在已经成为了这个杂乱房间中默然无声的物体之一。
由于MRI具有很强的磁性,所以习惯于此的岛津,已经把贵重物品放在白大褂的口袋中并把它挂到衣架上。之后,他开始靠近友野的尸体。我也把手表和钱包放在桌子上,跟着进入房间。我在岛津之后检查了友野的瞳孔反射,确认其已死亡,于是双手合十开始祈祷。在此期间,技师长神田像在做什么辩解一样,继续说着他是如何发现遗体的。
“友野在工作后的第二天早晨,总会把房间整理得井井有条。但是今天早晨我看到房间非常的乱,觉得很奇怪。因此,探头一看,发现在地板上有类似西服一样的东西,进入摄像室后就看到友野躺在那里。我想他是不是在睡觉,就轻轻地碰了他一下,没想到他的身体已经像冰一样冷透了……”
像是在确认神田的话,岛津触摸了一下友野的遗体。神田技师长接着说道: “昨晚我九点多回去的时候他还在隔壁进行调试,我和他打过招呼,可是他没有理我。不过这也很正常,友野在集中精力工作的时候一般听不见外界的声音。但是今天早晨我看到房间的门一直开着,想到友野可能还在继续通宵的工作,想去劝他收工休息一下,就进了房间,没想到……”
接下来,已经语无伦次的神田,一直在那里重复念叨着友野是一个多么有礼貌,多么有团队精神的人。他的话就像是悼念友野之死的挽歌一般,响彻在整个沉闷的房间中。
岛津小声嘀咕道:“遗体已经僵直冰冷到这种程度,看来已经死亡相当长的一段时间了。”说完,像是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岛津关掉了房间内的音乐磁带。我也稍微安心了一点,因为我总觉得那首即将谢幕的华美的交响曲和这个悼念死者的空间有些格格不入。
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困惑于这个广漠黑暗的无声世界,我笔直地伫立在了那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