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内像我们这样大吃大喝的人几乎没有,看来是我的柏林“森林舞台”和维罗纳ARENA露天歌剧的经验让我们占了便宜。乐队还在台上调试音响,我们的酒已经喝掉大半,颇有点“醉翁之意就在酒”的感慨。
这台音乐会是一个综合舞台“产品”,除了在俄罗斯境内巡回销售外,欧洲观众也有机会经常碰到。我相信这是一个成熟的“产品”,对在体育场、广场、公园等露天场所演出已经积累了很丰富的经验。但是那天的音响效果有问题,乐队中几个声部的声音太孤立了,扩声系统里传出的声音总是在突出声部首席,我不知这是麦克风放少了还是放多了。
不过一旦台上台下进入亢奋的状态,声音的平衡问题反倒无所谓了,动静越大越好。指挥的大量造型很像祖宾·梅塔,都是见惯了这种大场面的人。乐队水平尤其不错,奏起俄罗斯名曲简直像狂风一样席卷而过,痛快流畅至极。脍炙人口的俄罗斯名曲快要被一网打尽,高潮是一个接一个,根本没有任何冷场的可能。在繁星满天还有一轮圆月高挂天边的氛围里,我们真是幸福啊!我们真是让那些不知道今晚的盛宴或知道了没来的人羡慕啊,嫉妒啊!除了没有森林、没有草地、没有缓坡、没有任何绿色的植被环绕之外,我们什么都有了,去厕所尤其方便,这让我们更加肆无忌惮地狂饮啤酒。
比单纯演奏俄罗斯名曲更刺激我们肾上腺激素分泌的是一位女高声歌手和我喜爱的花朵乐队的加入。那位女高声歌手的嗓音响亮高亢得简直恐怖,如果是听录音我肯定以为是电脑合成的,但人家就站在台上毫不费力地脖子一伸,那声音就像钉子被射钉枪射到墙上一样锐利、准确、结实。真想看看她嗓子的构造图纸,人的嗓子不能“无极”到这个地步!
花朵乐队少了一位主唱,那是我喜欢的年轻人;嗓子也好得近乎妖魅的胖女声也没有单独拉出来练练,这使我替那些第一次见识“花朵”的人遗憾不已。不过“花朵”还是贡献了七八首经典老歌,只是到接近尾声的时候让一位叫朱桦的混了进来,她在国产歌手里算是很有实力的,但声音一旦编进“花朵”的序列就又尖又硬又窄。我总觉得她已经感到力不从心,所以强颜欢笑,勉为其难。看她那处处受限的表演,就想起头天晚上看波兰对厄瓜多尔的那场比赛,波兰队本不差的,却在如行云流水的厄瓜多尔人面前处处受制,怎么踢怎么别扭。
差点忘了点出主题——“激光秀”。激光大概是需要成本的,所以使用起来比较节省,不像两年前让——米歇尔·雅尔在午门前搞得那么奢华。俄罗斯人在上半场激光效果用得少点,可能也与演奏的曲目有关,下半场舞台上的元素越来越丰富,激光场面明显多了起来,在我的数码相机镜头里格外光怪陆离,绿色和红色的都很好看,打到观众席里人的脸就立刻变幻莫测了,开怀大笑起来的人像天使,一脸严肃的人是无法窥其底细的魔鬼。令我无比欣慰的是,我从北大搬去的年近九旬的老教授夫妇一直喜笑颜开,除了和我们一起大吃之外,双手都用来拍巴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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