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越发浓起来,何长顺言家中还有事务,起身告辞,龙蒴也不苦留,将他送至门外,两人告别间,他突然低声问:“何兄,听闻省城盗匪有眉目了?”
听得此问,何长顺不由得心下一震,呼吸也停了半拍。龙蒴为何如此发问,莫非他听到此前自己同穆迎香的对话?不,应无可能。何长顺让自己冷静,回忆方才情景,那时龙蒴尚在极远之外,怎可能听到。况且……自己那话原本就是假的。省城虽说确有盗匪之祸,但事发至今半月有余,上下查探毫无结果,州府里更未有任何公文下发,方才那般说起,不过是哄穆迎香,诈诈她的反应罢了。想及此处,他偷眼往龙蒴身后瞟去,见穆迎香跟在后边,惨白了面色,面带惶惑地望着他。何长顺不便与她对视,忙收回眼光,见龙蒴似笑非笑,眉梢眼角隐约露出玩味之意,心底不由得暗暗生出怒气,更有股不屈的坚持支撑着,堂堂捕快,岂可被个来路不明的妖人问住?何长顺吸了口气,咬牙道:“并未有确信的消息。”
“哦?那想来是道听途说了。”龙蒴似乎有些惊讶,轻笑道,“方才我买香炉回来,路过药铺,听人议论说省城盗匪已给绘出了形貌,并暗地里派发到各地县府,下令秘密缉拿呢。若如此,真是大好事一件,我看捕头最近实在忙得不堪,人都憔悴了不少,盗匪有眉目,你们也可休憩片刻。对了,翁公子那边……最近没有再去县衙闹了吧?”
“没有,多谢龙兄关心。”何长顺听他句句皆像是在敲打自己,心头渐起不安,三言两语道了别,朝两人一拱手,转身去了。
目送何长顺走远,迎香心里越发忐忑,单独面对龙蒴……龙蒴会训斥她吗?他问盗匪的事,可是知道何捕头跟自己说的话?她越想越怕,却更怕被龙蒴看出她的害怕,硬着脊梁站在地上,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怎么还不进来,夜里风大,你身子才好不久,莫又吹病了。”龙蒴的声音依旧沉静柔和,迎香却始终忘不了方才那股锋锐冰冷的寒意,那股寒香此刻还萦绕在她鼻端。她慢慢转过身,随他走回厅里。龙蒴带上门,看着她不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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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葭
金木水火土构成的物质世界是唯一的,可是,也许可以看得吏深,也许可以看得更广,也许可以看到本质的本质,也许可以看到变貌之变貌……人们的心底多少都有这样的声音在呐喊。而每个倾心于灵异怪淡的作者都忠诚于这个声音,在它引导下,六欲浮屠将《浮世织香录》绘成斑斓的妖物画卷。且随着迎香和龙蒴一起,踏入这灵气满纸的精怪《清明上河图》中吧
——迦楼罗火翼
泥秘的色彩,奇特的文字质感,这是一种可以自我享受却很难转述的阅读体验。
——马伯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