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越冷笑一声,将手中的狗尾草转了两下:“洛兄,我师弟此刻正像个开花的柿子一样在床上躺着,你预备用这轻飘飘的几句场面话,就把此事敷衍过去?”
洛凌之无奈地笑了笑:“我方才所言并非含混托辞,待到家师与师伯们彻查此事完毕后,定然会给贵派与令师弟一个交代。若乐兄此时就想出气,那我就任凭乐兄出手教训一顿,绝对不会还手,可否?”
听了这几句话,乐越却不好再说什么了,打不还手的人这种事,他乐大侠从来不做,况且此时逼着洛凌之,可能真要不出什么结果,洛凌之毕竟只是个弟子,一非长老,二非掌门,看他平时温温吞吞的模样,也未必压制得住下面的师弟。
乐越皱眉思索了一下,道:“好吧,今天就暂且算了,望贵派早日给个说法。过几天就是论武大会,今年我们青山派一定会一雪前耻,夺回令旗。三月十五,风崖山顶,还望与凌兄多多切磋!”将剑从肩头放下,向一侧跨了一步,让开道路。
“甚是期待,定不爽约。”洛凌之微笑着抬了抬衣袖,“多谢乐兄,先告辞了。”他从容离去,浅青的衣袂在风中微微拂动,衣衫背后,一枚八卦图案镶嵌在几朵流云纹中。
它在草丛中怔了怔。
八卦图案?流云纹?似乎这便是它要找的……
它回忆着离开小河沟之前,父王曾经说过的话--
“你要找的人在一个名叫清玄的修道门派里,凡是那种门派中的人,都会穿背后印有八卦和流云图案的衣服。你千万千万要记清楚,早日找到那个人。”
父王长叹了一口气,抬起一只前龙爪按在它的头顶上:“昭沅,我的儿,我们一族丢了这么多年的脸面,就指望你争回来了!”
它微微蠕动了一下,紧紧地盯着洛凌之的身影。
洛凌之走后,乐越随即也大步离去,并未发现数丈远的野草中,那双黑漆漆的眼。
青山派曾经是个很辉煌的门派,“曾经”这两个字伤感地陈述着它如今的潦倒。
青山派坐落在少青山最高最青翠的山头,据说,当年青山派最辉煌的时候,庭院数进,飞檐重重,屋宇连绵,好似人间仙境,不愧为习道修仙门派中的第一门。
但如今f青山派,只剩F几问半破半旧的殿阁矗立在荒草丛生的山顶,门派中仅有一位掌门,三个长老,十来个弟子,加在一起统共不到二十人。
唯有正殿中那块满是尘土和蜘蛛网的“天下玄宗第一派”匾额与山脚下那座残破的白石山门还昭示着往日的荣耀。
乐越在山脚下的镇子中采买了师门中最近需用的一些物品,拎着装满瓶瓶罐罐的包袱,扛着一袋大米,踏着夕阳的最后一抹余光回到了师门内。
身为大师兄,照顾师弟们乃是他义不容辞的责任,作为大弟子,孝敬师父和三位师叔也是他应尽的义务。乐越一直觉得自己在师门内就像是所有人的干爹,大的小的琐事都有他的一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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