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我的圆心
妈妈是个盲人，她看不见这个世界，我就是她的“眼 睛”。妈妈的家在北京的北边，所在的小区号称是亚洲最大。这 里的常住人口是30万。小区很复杂，高楼林立，而且这些楼 长得一模一样。一旦迷失了方向，回家就是件难事了。虽然妈 妈在这里已经住了七年，但从来没有在周边转过。自从我来 了，妈妈才有了在小区里走走的习惯。妈妈的定向行走能力非常强，以至于别人总是把妈妈误认 为健全人，但我知道，妈妈根本看不到眼前的一切。我和妈妈 交流不能用眼神，只能用动作和声音。我和妈妈之间的交流有很多别人听不懂的词汇，比如，只 要妈妈对我说，咱们去那个好听的地方，我立刻心领神会地领 着妈妈向她的钢琴行出发；她说去好吃的地方，就是去超市； 她说去好玩的地方，就是去公园。妈妈的口令总是与众不同。每天早晨5点半，我准时叫妈妈起床，带她去附近的公园 锻炼身体。有时候她赖在床上不理我，我也有自己的办法，用 长嘴拱她，用湿漉漉的鼻子闻她，妈妈就只好起来了。公园很大，听说绕一圈要三个多小时呢。里面的路都是环 形的，一环绕一环。妈妈对环形的路是最不敏感的，基本上找 不到方向。没关系，现在有我呀。我认识路，去过一次我就不 会忘记。妈妈，您就放心地跟我走吧！这个时候，我最兴奋 了。我喜欢在空旷地带无拘无束地奔跑，这是动物的天性。公园里有妈妈喜欢的秋千、滑梯、跷跷板，还有一些健身 器材。每次到了公园，妈妈总是让我先看着她荡秋千，然后才 跟我玩球，她说这是在磨练我的耐心。每次她荡秋千时，我都 冲她哼哼，还故意往她身上扑，扑得秋千荡来荡去。妈妈还带着我滑滑梯，第一次玩的时候，她说：“我听说 坐飞机有个规定，如果遇到紧急迫降，要放弃导盲犬，给人留 出宝贵的逃生时间。人都是从迫降滑梯中逃生的，我试试你会 不会。”妈妈把我带上滑梯，让我往下滑，我不动。她看我不 动就自己滑了下去，我紧随其后也滑下去了。妈妈又带我来到 螺旋形的滑梯上面，我还是不往下滑，但妈妈只要一滑，我就 跟在后面。妈妈在前面喊开了：“大黑狗！这滑梯滑得慢，你 想砸死我呀？”妈妈呀，你真是不了解我，你在我心里一向是 至高无上的，我永远也不会背叛你，你去哪里我都会跟上的，绝不考虑是否危险。真不知道那个拟定航空法的人是怎样想 的，肯定是不了解导盲犬，坐在办公室里闭门造车。如果飞机 紧急迫降，主人走了，不让我们跟着，嘿嘿，到时候看谁能拦 得住对主人忠心耿耿的导盲犬？走累了，玩累了，妈妈就坐下来休息，我从远处叼来几块 石头放在妈妈面前，围着她转来转去。妈妈很快就明白了我的 心思，她说：“你的老师说过，在休息的时候你就喜欢叼石头 来，让老师扔出去，你再叼回来，这是你最喜欢的游戏。可是 我看不见，扔石头也许会伤到你，我可不敢和你玩这种危险游 戏。”我就乖乖地趴在妈妈脚边，看着远处的山峰、近处的怪 石，偶尔还看到有小松鼠跑过，可惜的是我亲爱的妈妈却看不 到如此动静兼美的画面。P2-5
展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