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要长到二十岁,才能称得上是能够双腿够上马镫的男人,而马只有长到六岁时才有资格成为骏马。”阿哈马特对崎岩说道。那时他才刚刚遛马回来。在调养赛马的阶段,这种活计照例要每天进行一次,这种过程要进行一个月,程序繁纷而复杂。首先是用各种手段将马匹在整个夏季积蓄的肥膘淘涤干净。为了达达此目的,先是用遛马的方法把马的水汗沥净,然后进入第二阶段的淘沥油膘程序等等。家族为迎接那达慕准备了三匹马,以便参加各个不同年龄组的竞赛。当然,调教赛马离不开驯马天才苏柯,从遴选马匹到制定所有程序,都由他一手操办,阿哈马特只是充当助手角色而已。
“鄂博,您估计您的马会拿到冠军吗?”崎岩问道。
“向来风闻北骑如山南骏似风,我们贝加尔沿岸的马因为结实强壮,也许在长途奔跑当中略占优势,不过,究竟谁胜过谁,只有腾格里阿爸知道啦。”阿哈马特为了赛马费尽心机。而崎岩和小卡尔等年轻人则进行着艰苦的竞技技术训练。上百种应对技巧,将崎岩一伙精壮小伙子折磨得精疲力竭。每天晚上,崎岩都要赤身睡在地上。所幸,身体下面垫着一张狼皮,为他带来一些温暖。虽是初夏,原野上的风依然强劲而寒彻心扉。按照师父立下的规矩,崎岩必须黎明即起,伺候师父沐浴更衣.然后饿着肚子练习摔跤。
“切记,只有饥饿中的猎狗才能抓住凶猛的野兽,所以你们每天都不能吃得太饱,当然,羊脖骨汤还是要喝的,因为在动物的所有骨骼中,只有羊脖骨是铰接得最为紧密的部分……”狡狼做起事情来一丝不苟,一切都要按照规矩行事。
训练开始了,狡狼身体力行,亲自担任崎岩的陪练。上场之后,两个人各自依照自己的习惯抓牢了对方的摔跤服。
“记住!”狡狼突然用手掌猛然一击打开了崎岩的手臂后说道,“摔跤的第一关,就是抓住对方摔跤服对自己有利的部位,如果没能抓住,就应该打开对方的手臂,重新寻找机会。”
当双方重新抓住敌方肩膀的一瞬间,狡狼以与自己年龄不相称的速度迅速蹲下身去,这样,崎岩的手臂就悬在了狡狼的头顶上了。事情肯定会出在被架空的胳膊上……崎岩思谋着,注意力自然而然地集中在了右胳膊上。他猜测着,老头会在他的胳膊上做出怎样的手脚?可就在此时,他突然感到左腿又麻又疼地颤抖了一下,当他还没有醒悟到发生了什么事情的时候,双脚已经失去了根基,继而离开了地面。狡狼不知何时站立起来,将崎岩的右臂高高架起,他腾出另一只手伸到对方左肋下方,把崎岩的身子举到空中。崎岩听见狡狼胸腔里发出因用力而爆发出的短促高亢的声音,而崎岩的身体不由自主地飞向空中……过了很长时间,崎岩都没能爬起来。落地的时候,他的肝部遭受到严重震荡,剧烈的疼痛使他喘不过气来。‘
狡狼狡黠地微笑着走了过来,低头拍了一下崎岩的脑袋说:“起来,在摔跤场上,勇士即使失败了,也不能像灾年的母牛一样赖在地上不起来!”
崎岩艰难地坐起来,他用手掌捂住肝部,怨恨地望着师傅说:’!您违反了规则!“
狡狼大笑起来:“说说看,我是怎么违反规则啦?”
“您用手掌击打了我的膝盖!”
狡狼听罢回身问小卡尔:“你可是看见我击打崎岩的膝盖?”
小卡尔瞪着一双绿眼珠子老实答道:“我没看见……”对于崎岩双腿莫名其妙的移位,他确实感到迷惑不解。可是他无论如何也不明白狡狼是如何做到这一点的。
“不管怎样,我是绝不会像您那样使用阴招的。”崎岩委屈地站立起来。
狡狼又一次笑了:“我只能教给你技巧,至于你怎么理解,就全在于自己的悟性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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