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见的及笄礼,是在十二岁她生日的那一天。
那是一个夏日的薄暮,她广袖华服,妆容精致,一头流泉一样的乌黑长发轻轻绾起,梳成发髻,插上牡丹发簪,鸾凤步摇。
灯光莹莹,月光如雾,她就此成年。
普通的大赵女子,即便是那些有意出仕的,及笄之后也多半安心待嫁,只专心绣那绣架上百鸟朝凤的婚服,等自己那命中的良人,将自己迎娶。
莲见及笄之后,也本该如此的。
“本该如此”而已。
于是,她就这样在第二天天色将明、城门乍开的时候,带着剑,离开了家。
在离家之前,她拜别了自己的亲人。她的母亲不知所措,惶急地牵着她的手,声音凄楚,只连声说:“你还这样小。”
哪里还小呢?她这样想着,轻轻挣脱了母亲的手,端端正正地跪在祖父面前,对他说:“爷爷,我想远行。”
“我现在没有任何改变这个时代的力量,那么至少,在这段时间里,我想用自己的眼睛去看这个国家、这个时代。”
活在权力旋涡中的莲见有一种可怕的敏锐,她比任何人都早地嗅到了乱世的味道。
老人看着她漆黑的眼睛,过了半晌,慢慢地说:“你可能会死。你要知道,世道将乱。”
“如果因为这样就死掉了的话,那么,死对我而言算是慈悲吧。”
这么说的时候,她柔软的长袖拖曳在地上,铺展出一层凉薄的月光色来,然后她看到那个老人颓然地闭上眼睛,现出一副比他的年纪衰老许多的、颓败的苍凉表情。
她漆黑的眼底,带着一种不属于这个年纪的过早的成熟,她说:“爷爷,我是燕家的孩子,而且,我是燕家的主人,我要背负起这个家族的命运,对吧?”
老人只能轻而无声地喟叹。
莲见再不说话,只是深深地向祖父行礼,随即整理行囊,就此离家。
走之前,她去看了妹妹们,三个团子一样的妹妹,最小的一个才六岁,她甚至连父亲的面都没有见过。
她看着最小的妹妹,小娃儿咬着手指睡得酣甜,她伸手想碰,最终慢慢收回,只把一捧珍贵的蜜饯轻轻放在了榻旁的小几上。
小姑娘之前跟她讨,她没给,怕小家伙吃坏了牙,只打算有一日,拿蜜饯当学习奖励给她。现在想想,这么小的孩子,再过几年,就要和她一样,那么,在能宠着她的时候,多宠着一点,又怎么样呢?
她牢牢地盘起头发,穿粗布的衣服,身上只揣着从家里带的一千文钱。
莲见就这样离家而去,游历天下,去乡千里。
然后,她遇到了沉羽。
那时候,他还没有继承“沉”这个姓氏,她只唤他“阿羽”。
……
展开
——唐七公子《三生三世十里桃花》
《梦三生·永劫之花》抛却了为虐而虐地的手法,云狐不喜的笔触率性而洒脱,字里行间的灵动跃然纸上,倾世红颜以绝然的姿态,盛放在纵横捭阖的乱世之中,那举手投足间都令人心折。
——桩桩《蔓蔓青萝》
女主角是乱世中的一朵孤蕊,她想用自己的力量保护身边所爱,却终究不能如愿。所谓情深不寿,慧极必伤,大概就是如此吧。
——靡宝《歌尽桃花》
“若教眼底无离恨,不信人间有白头”,这类故事正是我所喜欢的,作者文笔优雅自然,为读者展现了一个最好的也是最坏的时代,这里有世间最出类拔萃的各色人物,但他们的相遇,总是以分离为代价。
——十四郎《佳偶天成》
他们曾经努力相爱,但好像能拯救彼此的只剩下分开这一种选择。对于信仰、责任和爱情的抉择,云狐不喜给出了最让人唏嘘的答案。
——九夜茴《初恋爱》《私》杂志主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