晗子此时才流下眼泪，他野蛮起来真能叫她终生难忘，而自己在他面前竟是如此柔弱无力。
“别哭了，乖，也别跟我怄气，我从来没像疼你这样疼过任何人。”叶小舫搂着晗子，轻轻地吻她脸上的泪痕。
他把这叫“疼她”？晗子气得直挠他，也只有男人才会这么想吧，把强行发生关系叫疼她。她又不是性冷淡，哪里经得起他那样花样百出的引诱。可无论她怎么挠，他始终把她搂得紧紧的，由着她委委屈屈地在他怀里哭。他低下头去，两人深吻。
“那我让你咬一口好不好？咬哪儿都行，只要你别再跟我怄气。”叶小舫见晗子鼻翼微动，显然还在抽泣，诱哄着她，声音温柔得令人心醉。
晗子没好气地瞪着他，像只母豹一样扑过去在他脖颈上咬，真的把他脖子咬出深深的牙印，都快渗出血了，可他并不叫疼。
等她安静下来，他才问她：“身上还疼吗？”
她微抿着嘴角，摇了摇头。
“跟我闹了一晚上，也该消气了，我们去吃饭吧。”他提议。
她又恼火起来，明明是他自己闹了一晚上，倒怪在她头上。
“你坏死了，老欺负我。”晗子一想起他之前把自己按在座椅上百般蹂躏就生气。
“我没欺负你呀。”叶小舫轻声道，想了想，继续说：“那天的事是我不好，不该不跟你说一声，你生我的气了吧？”
明知故问！晗子心里嘀咕，却不言语。
叶小舫搂着她，在她脸颊上吻了吻，“原谅我这一回，别生气了。”
“我就要生你的气。”晗子不接受他迟来的道歉。她倒要看看他有几分道歉的诚意，是不是她跟他胡闹，他也会迁就她——想哄人家高兴，就不要吝惜耐心。
嗓子里干得冒烟，叶小舫拧开之前那瓶水，自己喝了一大口，放开晗子，下车绕回前座，晗子也跟着坐到前座去。一抬头，星光满天。
叶小舫把车开上路，暗中打量着晗子，见她的脸绷着，却不知她心中早已转过许多心思。他想让她换个心情，于是道：“去梅府吧，咱俩第一次吃饭就是在那里。”
臭流氓！晗子脑子里一直盘旋着这三个字，听他冷不丁这么说，倒是微微一愣。第一次吃饭，呵，遥远的记忆。那时候还是她主动追的他呢，请他去梅府吃饭，他将计就计而已。后来他跟她说，他那时也挺喜欢她的。
不巧的是，这一晚梅府有人办宴席，包了整场，他俩刚到就被告知客满，只得另寻别处。
“去蔚蓝海岸吧，那里环境也不错，意大利餐厅。”叶小舫提议。
晗子吃什么都无所谓，不发表意见。
餐厅里，两人坐下，服务员递上菜单，一眼看到晗子，惊艳得眼前一亮。
叶小舫把菜单给晗子，“你要吃什么，自己点。”
“我不吃！”晗子把菜单推到一旁。
“你不吃我不让你走！”叶小舫威胁她。
晗子听他说得霸道，跟他赌气，“我要吃黑胡椒牛柳炒饭。”
“对不起，没有！”服务员拿着点菜机，可晗子报的这道菜，并不在菜单上。
晗子见这服务员不仅长得像小沈阳，语气也有点像，忍不住想笑，存心刁难他，“我就要吃黑胡椒牛柳炒饭。”
“对不起，我们这是意式餐厅，没有炒饭。”服务员老老实实地说。
叶小舫瞪他，“没有不会去做呀？我就不信你们后厨做不出来！”这服务员一直偷偷瞄着晗子，让他很不爽。
服务员大概是头一次遇到这样的事，有点委屈，又有点生气，“对不起，我们只出售菜单上有的食品。”
“让你通知后厨去做，听到没有？”叶小舫提高音量，不理会晗子在桌子底下拿脚踹他。
大堂经理闻声赶来，一看是叶小舫，赶紧上前赔笑，“不好意思，我们这位服务员是新来的，不认识您。您想点什么尽管点，菜单上没有的我们也给您做出来。”说话间，经理向服务员努了努嘴，示意他离开。
眼见叶小舫还想说话，晗子抢先对大堂经理说：“你去吧，他抽风了。”
大堂经理偷看了叶小舫一眼，见他脸色仍是阴沉沉的，不敢就此离开。
晗子猜到叶小舫是这里的常客，所以大堂经理也得看他脸色。她在桌下又踢了他一下，示意他让大堂经理走。
“你走吧。”叶小舫这才松了口。
大堂经理总算松了口气，可脊背上全是冷汗。
“我不过逗逗那个服务员，你咆哮什么？跟个没素质的暴发户似的。”晗子嗔怪地看着叶小舫。
叶小舫浅笑，“我也只是逗逗他。”
“你算了吧，脸拉那么长，人家都怕你。”
叶小舫玩味地哼了一声，“可你并不怕我呀，你还敢当着别人面说我抽风。”
“你就是抽风，不抽风你咆哮什么？”晗子俏皮地冲他耸耸鼻子。
叶小舫凑过去，靠近她，“我想让你高兴。”
他想握她的手，晗子却白了他一眼，还把手缩了回去。
这时服务员端来了餐盘，叶小舫看着香喷喷的炒饭，下颌一抬，“吃吧，你要的炒饭。”
“我不吃。”晗子把饭推过去。
叶小舫皱眉，“刚才不是你非要点这个，怎么上来了又不吃？那你想吃什么，我让他们做。”
“我要减肥，不吃牛肉，你把牛肉吃了，我吃炒饭。”晗子扒拉了几下炒饭里的牛肉。
“行行，我怕了你。”叶小舫很听话地把牛肉拣出来吃下去。
晗子看着他直笑。
“把你手机给我。”晗子向叶小舫伸出手。
“干吗？”叶小舫不解地抬起头。
“给我，我手机快没电了，不能拍照。”晗子坚持。
叶小舫疑惑地把手机给她。
“叶小舫咆哮纪念日。”晗子笑道，对着他和黑胡椒牛柳饭拍了一张，想发送到自己手机上，找了半天却没找到她的名字，纳闷，他怎么可能不存她的号码？
“亲爱的，你手机里怎么找不到我的名字？”晗子把手机给叶小舫。
叶小舫眉头微皱，“找不到？不可能的。”他点了几页，很容易就找到她的号码，拿给她看。
她一看就很开心，玫瑰，他手机里存的她的名字叫玫瑰。“我以为你会存我的中文名字。”晗子的心顿时软软的。
叶小舫嗯了一声，“我觉得玫瑰这个名字很可爱，我喜欢这么叫你。”四目相对，柔情似水，情到浓时，对方一个最最平常的举动都能在心底泛起涟漪。
大堂经理一直注意着他俩的动作，猜测跟叶小舫同来的这个年轻女人的身份。相貌颇为清秀，气质尤其好，她一不高兴，叶小舫都得顺着她。人哪，就是一物降一物，看样子是遇到正主儿了，不然不会这么捧着。大堂经理越想越觉得有趣，又看了他们好一会儿。
厨师的手艺不错，炒饭都炒得这么好吃，晗子吃得津津有味，叶小舫忍不住笑了，“要不要再来一盘？”
“再给我来一盘回锅肉。”晗子故意道。
“我算是看出来了，你今儿不是跟我过不去，你是消遣这里的厨师来了——意大利餐厅你点回锅肉，存心想让厨师咆哮是不是？”叶小舫莞尔。
“我跟你学的，就许你不高兴咆哮，不许我在西餐厅吃回锅肉？”晗子挥了挥手，招呼服务员过来点菜。叶小舫只吃了几块牛肉，肯定不行，得再给他点几样，不能饿着他，饿着他他又得咆哮了。
“我今天不能吃辣的，上火了，口腔溃疡。”叶小舫指了指自己的嘴，拿起杯子喝了一口柠檬苏打水。
晗子仔细地看着他，果然发现他唇色发白，奇怪道：“怎么会上火？你一向不怎么沾烟酒的呀。”她知道他一向不喝酒，烟倒是抽一点，但抽得不凶。
“烟抽多了。”
“熬夜了？”
“你不理我，愁的。”
“矫情，你逗我玩儿吧。”晗子才不会被他三言两语哄住，可又不放心，让他张开嘴巴给她看看。
叶小舫真的张开嘴给晗子看。他倒是没撒谎，牙龈是肿了，晗子摸摸他的脸颊，“不乖了吧，就是这下场，回去喷点西瓜霜，少抽烟。”
“我随身带着西瓜霜喷雾呢。”叶小舫掏裤子口袋，假意道：“咦，口袋里是什么？”他掏出来看看，晗子也把头凑过去看，却看到一个蓝丝绒盒子，心头一颤，脸都烧红了。
叶小舫见到她的表情，猜到她是误会了，却不说穿，把盒子推过去，“上回北北生日，我去这个牌子的珠宝店买礼物给她，看到这个很好看，就买了一对。咱俩都是军人，不能戴戒指，戴这个藏在衬衣里应该不要紧。”
想不到他还有这个浪漫心思。晗子把盒子拿过来，打开一看，是一对情侣项链，吊坠嵌合在一起就是一颗心，设计简约不夸张，心里很喜欢，便把盒子收起来，“回头你给我戴上。”
叶小舫笑了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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