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有才头戴一顶破毡帽,破旧的棉衣里没穿衬衣,露出紫铜色的胸脯;裤子也破得撕开长长一条,在风中“忽答忽答”地摆动。他艰难地伏下身,抱起那包破棉絮,进退两难,他已经好几天都没吃过一顿饱饭了,肚子正饿得咕咕叫呢!
江有才呆愣了半晌,抱着那包破棉絮,半睁着无神的眼睛,四下踅摸了一下,最后眼光落到了街对面的小酒馆,他六神无主地来到酒馆门前,迟疑了一下,走了进去。
小酒馆门面不大,里面也没有吆五喝六的猜拳声,只有几桌客人,或者默不做声地自斟自饮,或者小声地谈论着什么,由于抽烟的特别多,酒馆里烟雾弥漫,呛人的劣质烟味使江有才猛咳了几声。几个正围在门口桌旁坐着喝酒的客人,都不约而同地抬起头,用异样的眼光看着江有才。
江有才把那包破棉絮放在酒馆老板面前,指了指,艰难地吐出一个字:“酒。”原来,在万般无奈之下,他准备用棉絮换杯酒喝,以解眼下的饥寒和心中的愁闷。
酒馆老板抬眼看了看江有才,叹了口气;又用一根手指翻看了一下棉絮,仍然没有说话,从身旁拿过酒壶倒了小半杯酒递给江有才。
江有才端起酒杯,刚要往嘴里送,忽然听到身后有人喊他。他回头一看,原来是他同在江岸车站的工友黄德发。
黄德发冲进酒馆,把江有才手里的酒杯夺下来放到桌上,生气地埋怨江有才说:“我说有才,你也太不像话了!你孩子都快要病死了,你还有心在这儿喝酒。”
江有才丧气地喃喃说道:“有什么办法?没有钱拿啥来给他治病。死了算了,谁让他生在咱们穷人家里。”说着又拿起桌上的酒杯。
黄德发将他的酒杯夺下,劝道:“有才,你看看你像什么样子?!你别丧气了,走,跟我走。”说着拉起江有才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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