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九五年
1.一个人必须经历长时间的对身外涌现的人事缺乏兴趣的生活,他才能拥有真正的、入骨的辨别真伪的能力。
2.杜拉:她描写一种不可能的境况。她的人物(有时是她本人)正在经历的,尽是不可能成功或无法解决的事。尽管事先就知道结局,但是他们不相信。他们还要做。一直做到失败的结局很明显地露出来,一直做到他们实在坚持不了的时候。事实上,她始终只写下两个字:挣扎。《琴声如诉》、《广岛之恋》、《长别离》,都是“不可能的爱情”。还有一种:在无止境、结果不明的等待之下的挣扎。如《痛苦》、《昂代斯玛先生的午后》。后者更多的是作者写作着一种不可能的写作。只不过,挣扎是抗争的另一种诠释,所以杜拉与海明威有很大的共性。而杜拉比海明威更为简约,但这简约之感并非由文字的丰俭而定。简约从来就与外形的简短是两回事。
3.修养之所以为修养,就是对没有修养的人所不能道出的那部分。修养对无修养的人一说,就什么也没有了,就也体现为无修养。有修养的人在无修养的人面前,从不以教训的口吻说话,这才是真修养。
4.一件并没发生过的事情在你心里非常真实地发生了,你再开始写这件事,你才会成功。
5.优美的音乐,让人在艰辛的岁月看见幸福,在幸福的日子忆起艰辛。
6.当我与语言无关,当我不生在创造的氛围之中,我才发现我什么都不是,什么都不能。
7.日本对“二战”所带给他们的巨大精神价值是始料未及的。侵略本身给日本带来惨绝人寰的伤害,却大大地刺激了国民的反思意识,使得现今的日本经济繁荣,文化自战后以来就一直较亚洲别国深沉。相比起来,中国一直是个害怕受到伤害的民族。害怕伤害,就丧失了破坏意识,也就更谈不上“重建”。中国人没有“废墟”,有的尽是自我保护。中国的少年老成者是真正的虚无者。鲁迅在绍兴会馆抄古碑的时光,是这一典型的最强缩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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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评论家、作家 吴亮
陈卫的写作不合时宜——这正是这本书令人尊敬的原因。
——学者、作家 汪民安
这本书从文论的角度体现了“艺术”在写作中的重要性。
——作家 顾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