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价值连城的珍珠
圣日耳曼郊区阿赛曼男爵夫人的豪华公馆响起了门铃。女仆打开院门,带着一个信封很快走回来。
“夫人四点钟约见的那位先生来了。”
阿赛曼男爵夫人拆开信封,看见一张名片上印着如下字句:
巴尔内特私家侦探社,免费提供咨询。
“请把这位先生领到我的小客厅。”
“美丽的瓦莱丽”,三十多年来,大家都这样称呼男爵夫人。可惜这个称呼了!她是个矮胖的成熟妇人,虽然衣着华丽,且经过精心梳妆打扮,保持一副自命不凡的神气,可她充满傲气的脸上却显得冷酷,只有偶尔流露出某种天真时才有点儿魅力。她是银行家
阿赛曼的夫人,平时养尊处优,极尽奢侈,交游广阔,居所豪华,总之她的一切,都令她骄横跋扈,趾高气扬。报刊社交新闻栏经常刊载她的各种传闻。有人甚至断言银行家丈夫打算跟她离婚。
夫人先到阿赛曼男爵的房间。年老的男爵身体不好,几周来因心脏病发作而卧床不起。她来探问丈夫的病情,一边不太经心地替他塞好枕头。男爵低声问道:
“有人拉了门铃吧?”
“是啊,”她回答道, “是个侦探,别人介绍的,来帮我们查那件事情。看来很能干。”
“那就好,”银行家说,“我很为那事担心。我穷思苦想,可总也弄不明白。”
瓦莱丽满脸愁容地走出丈夫的房间,来到自己的小客厅。在那里她看见了来人。那家伙身材匀称,肩膀宽阔,健壮敦实,身穿一件黑色,或更确切地说,暗绿色的男SL;J艮,衣料像绸伞面料那样发亮。一张刚毅的脸轮廓分明,人看上去虽然年轻,却被红砖一样粗糙发红的皮肤增添了几分沧桑。两眼目光冷峻,带着嘲讽,单片眼镜不时地在左眼右眼间轮换。他的身上倒是焕发着青春活力。
“是巴尔内特先生吗?”夫人问道。
来人低下头转向她,趁她来不及缩回手,就一把抓住吻起来,嘴唇嘬得圆圆的,发出轻微的咂咂声,仿佛在细品这只芬芳的玉手。
“男爵夫人,吉姆·巴尔内特为您效劳!收到大札,我换了礼服就……”
夫人一时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不知该不该把这个闯入者逐出门外。但是,来人表现得那么潇洒,俨然是个熟知上流社会礼节的贵人,她只好说:
“听说你擅长调查最复杂的事情……” 来人自负地笑笑,说:
“这是本人的天赋:看得透,想得深。”
来人声音清澈柔和,语调却有些蛮横,脸上显出几丝揶揄与嘲讽,似乎确信自己才华横溢,本领不凡,别人都逃不出他自信的影响。瓦莱丽从一开始就感到这个陌生家伙,这个平平常常的侦探,私家侦探社的老板对自己的影响。她想报复一下,便说:
“我们之间……恐怕还是……先说好条件吧……”
“不必。”巴尔内特明确表示。
“可是,‘’这回轮到她笑了, “您总不至于单为荣誉工作吧?”
“巴尔内特侦探社是完全免费的,男爵夫人。”
她显得有些不快。
“我更愿意事先达成一致,起码商定一笔津贴,一笔报酬数额。”
“那就给点酒钱吧。”他冷笑说。
她却坚持说:
“我不愿……”
“欠我的人情?一个漂亮女人是从不亏欠任何人情的。”
也许为了补救刚才说的气话,他又紧接着加上一句:
“再说,男爵夫人,您请放心。不管我能效什么劳,都会设法使我们两不亏欠的。”
这句含糊话意味什么?难道说他打算给自己付钱?付的又是什么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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