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兰美女
我独自一人踱步在古尸展览馆里,四周诡异的寂静使我毛骨悚然,可以很明显地感受到此处阴气很重,阳气不足,也难怪,这些展品可都属于阴间。就在我走到隔墙转角处,突然撞出个人,吓得我一身冷汗,还以为是哪具干尸还魂了,向下一看,原来他穿的是布鞋,所以没脚步声。这里的干尸和埃及的木乃伊不同,是由于新疆特殊的气候地理条件而自然形成,我也曾荒唐地计划着等我以后行将就木之时,便到塔克拉玛干的沙海中一躺,不像古人那样弄玉琀、玉握、玉衣那些中看不中用的,倒能将尸体保存完好。
展馆里不仅躺着唐朝的大将军张雄,距今已3800年的“小河公主”,还有闻名遐迩的“楼兰美女”,据说楼兰女子在丝绸之路上曾极负盛名,西域36国的王公贵族,皆以楼兰美女为妻。说实话,我并不曾从这具深褐色的千年女尸身上感受到一丝现存的美丽,但是她长长的睫毛,深陷的眼窝,高挺的鼻梁,瘦削的脸颊及保存完好的指甲都暗暗描绘出她生前的容颜,是多么美好。加之她唇边的那一丝莫测的神秘微笑,更勾起我对大漠云天边缘的自由畅想,梦回到与这睡美人一同沉睡了千年的楼兰古城,随着她起伏的呼吸,将滚滚尘土席卷而去,浮现出一个不朽的绿洲传说。
那一丝微笑似乎揭示着楼兰也曾是一位如水的美人,是人间的天堂。罗布泊水光潋滟,莺飞草长,城内房屋鳞次栉比,人们安居乐业。
张骞出塞,许是中原通往西域的美好开始,但却是楼兰厄运降临的开端,美好的天堂从此陷入恐惧、屈辱与杀戮之中,直至消失。
在西汉,由于地处亚洲腹地,楼兰既是丝绸之路最为重要的东西方交通咽喉,却又处在汉朝与匈奴的夹缝之中。由于特殊尴尬的地理位置,楼兰王经常采取暖昧态度,两边讨好,甚至一再地将自己的儿子送到汉朝和匈奴做人质。这样的屈辱实在是出于无奈。
刚被汉朝攻打,强颜欢笑地送走自己的儿子去长安,泣泪未干,旋即又受到匈奴的恐吓与威胁,又遣一子去往匈奴,相比较起来,乌孙王可就幸福多了,刚与汉朝公主成婚,紧接着又要接纳匈奴送来的公主为妻。楼兰王做了赔本买卖,却仍旧生存于恐惧与无奈之中,犹如骑坐于高墙之上,颤颤巍巍,不可安歇。
话说汉武帝得了乌孙国的天马尚觉不够,又打起了大宛国汗血马的主意。李广利受命率军长途跋涉去攻打大宛,匈奴暗中指使楼兰王伺机拦截。这一阴谋,事先被驻守在玉门关的汉朝将领获悉。他派兵突袭楼兰,将楼兰王抓捕。被夹在两国之间的楼兰王,做人又做鬼的角色弄得他心力交瘁,不禁老泪纵横:“小国在两国之间,不两属无以为安。”
当艰难一世的楼兰王老死之后,他的继承人也延续了他的做法,将长子安归送往匈奴,次子尉屠耆送往汉朝,以牺牲亲情为代价,换得国家的短暂安宁。
时光流逝,在匈奴为质的安归继承了楼兰国的王位,然而这位楼兰王并没有像他的名字那样得以善终,贪财轻信的他在黄金、织锦面前蒙蔽了双眼,丧失了警惕。醉眼朦胧之中死亡一步步向他逼近,这位楼兰王最终身首异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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