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想把我的“假如”告诉坐在我对面的男孩,他叫Harry。但这些假如又在我舌头底部绕了回去。我没有说,因为我怕对方认为我太幼稚。说出来后也得不到答案。就如帕慕克在杭州西湖,忽然问陪同的人,这里的树怎么会这么绿的一样,也没人会一本正经地回答他的。
在这个并不热闹的酒吧里,我一直听着土耳其音乐。忽然,音乐被置换了,一种熟悉的旋律响起来,是小野丽莎的《你在咖啡里加了什么》o我忽然觉得有些忧伤。这是我在杭州的家里经常听的音乐。
我点了土耳其啤酒。Harry推荐我喝Tequila,他说,这是他去酒吧必点的酒,是他的最爱。我同意品尝一下,酒端上来,吓我一跳。白色的酒液盛在小玻璃杯里,杯沿抹了一层厚厚的盐末,盘子上放着两片柠檬。Harry开始示范。他说,必须分两口喝完它,连同盐一起喝下去,然后把柠檬放进嘴里嚼。
我要看他的表情,然后再喝。可半天,他无动于衷。他问我需要什么样的表情?接着他便咂着嘴装出很享受的样子来。我被他逗笑,将酒分成两口喝完,咸味和酒精,被塞进嘴里的柠檬分解。身体迅速热起来。是迅速!
我似乎明白了,Harry为什么把这种酒视为最爱。在很多个夜晚,没有人会拒绝这样的一份热烈。
酒精的热烈冲淡了我的忧伤。冲淡了伊斯坦布尔的忧伤。忧伤是每一个旅人都会经历的情绪。然而,我却不想在伊斯坦布尔拥有这种青绪。
那晚读到西班牙作家恩里克在《垂直之旅》里的一句话:“人生之旅是垂直向下的,向着无尽的深渊陷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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