帕米尔高原的来信 七月的合肥,正值盛夏时节。
一封帕米尔高原的来信,让我和李老师无比激动,整晚都在热烈讨论。
信是帕米尔高原牧民喀瓦夏写的。他是我去年在帕米尔高原结识的一位塔吉克兄弟。
历史上,放牧和狩猎是游牧民族的主要生产方式。牧民天生是半个猎人。
信的大意是:雪豹黑玫又在牧场出现了。它还是那样俏丽、青春焕发。断尾狼也来了。它的嗥叫还是那样震魂慑魄。你赶快来吧! 去年,他给我说了断尾狼偷袭雪豹黑玫孩子的故事。正当我因为没有看到这场战斗而非常懊恼时,他说,它们一年四季都有不同的生活领地,明年很可能还要来这里。
生存竞争是动物世界公平、合理的法则,更是维护动物世界兴旺发达的机制。
描写在野生动物世界探险的拙著《云海探奇》一九九六年再版时,我写了这样的卷首语:“动物之间的生存竞争,往往是在激烈的搏斗、残酷的掠杀中进行的。动物这时焕发出的生命光华无比耀目,灿烂辉煌,犹如雷霆万钧的生命交响曲。” 在生存竞争的搏斗中,动物的一切本领、智慧、品质会表现得淋漓尽致。动物学家、哲学家、军事家……一切热爱大自然的人们,都渴望着亲眼目睹那样的场景。
喀瓦夏是位讲信誉的朋友。
熟悉的朋友看到我们那样忙乱,常常发出调侃:“傻包!憨包!你不是见过雪豹了吗,为啥还要这么拼命去找寻?有这样写作的吗?这样的作家不饿死才怪哩!” 对此,我只能傻笑。在钢筋水泥已切断了人与自然血脉的时代,有多少人知道或是会萌发追寻野性美的激情呢?人造的东西太多,人造肉、人造纤维……甚至还有人造鸡蛋,连“先有鸡还是先有蛋”的千古难题也迎刃而解! 每当这时,我的好友猎人小张的名言就在耳边响起:“动物园里的野兽,不能叫野兽,它们只是牲畜!” 失去了野性的野兽,难道还能叫“野兽”?植物园里的植物,是否也该也换一种叫法? 野性的美,最具魅力,最具感染力,最激动人心。那是看一眼就终生难忘的美,是最具美的本质,最具生命力的美! 我们究竟应该追求哪种美呢? 神秘的雪山之王失踪 雪豹,是猫科、豹亚科动物,但它的栖息地绝不是金钱豹、云豹、猎豹、黑豹生活的森林。
它只生活在雪域高原。它将自己的王国建在巍峨的高山,直插云霄的银峰,陡峭的悬崖绝壁。
它美得惊人。灰白色的毛衣上犹如盛开着一朵朵黑玫,饰以蓬松的长尾,身材修长,健美迷人。
它矫健异常,十多米宽的山谷一跃而过,三四米高的山崖一跃而上。
人类毫不吝啬地赐予它一顶顶桂冠:雪山精灵、雪山之王、雪山隐士…… 人类还赋予它很多时尚的美誉:高山旗舰物种、高山生态标志性动物…… 在我看来,它已经成为一种文化,一种独一无一的雪域高原文化。
雪豹生活在海拔四千至五千米的陡峭山崖,主要猎食岩羊、北山羊、盘羊、旱獭、雪鸡、鼠、兔之类的高原动物。它的兴衰,标志着高山地区生态良好或是失衡。千百年来,雪豹与高原各民族同胞生活在同一区域。
在上个世纪的七十年代至八十年代初,在西藏、新疆、青海、甘肃、四川的高山上,还经常能看到雪豹出没。据资料记载,三十多年前,有个打猎队曾进入青海省祁连山南坡的一条山谷中,三个月内竟捕获了大小雪豹近二十只,猎杀了十多只。
但最近这二十多年,野生雪豹的倩影在动物学家的视线中消失了。
雪豹数量的锐减,向人类发出了警示:高原生态正在恶化,人类生存环境正在恶化! 雪豹皮毛华丽、柔软,绒毛浓密。它的骨骼可代替虎骨,治疗风湿等疾病。正如所有为人类带来福祉的动物的命运一样,雪豹的这些珍贵特性给它带来了灭顶之灾,使之遭到疯狂的猎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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