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为什么,每天早上一起床我就特别地高兴,后来才知道这叫“乐天派”,我一点也没有对这里的工作有怨言,按毛主席的话说,我是干一行爱一行。那时的人好像都没有私心杂念,反正我是一点都没有,我还很喜欢供应室的工作,人家都陆陆续续调走了,而我一干就是三年。
供应室是我步人社会第一站,我对这里的事和人记忆犹新,记得蓝旗常说她身上有着什么汗的血统,我想她是北京人还管血统干吗,没人理会她在说什么,有一天她又说了:“我是成吉思汗的后代。”我顺便问道:“蓝旗,你说的那个汗也住在北京吗?”她就像和你吵架一样瞪着双眼说:“我父母是蒙古人,我是成吉思汗的后代!”我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感到很奇怪,就说:“我是问你这个汗住哪?”蓝旗失去了耐心,她恶狠狠盯着我说:“你怎么什么也不懂啊!我懒得给你说!”我很委屈就跑去问丽:“你听说过成吉思汗这个人吗?”她摇摇头,晶晶同样眨着大眼睛说不知道,看得出蓝旗不高兴了,她气哼哼问那个男护士:“你是老兵,你总该知道成吉思汗这个人吧。”男护士操着一口山东淄博话说:“闲着没事说这个汗干吗?”蓝旗杏眼怒睁地说:“你们连大英雄都不知道,我真是服了你们了!”她甩门而去一连几天都不理我们。
蓝旗很傲也很狂,她生性豪爽开朗,她常以大英雄的后代为荣,她又是北京大院来的孩子,见多识广,又比我们多读几年书,在我眼里她什么都知道,所以我很爱接近她。
她常常干活时自己小声唱一些歌,也是我们从来没听过的,很好听,一天,我主动接近她:“蓝旗,你唱的歌那么好听,能不能教给我们一首?”她毫不谦虚地说:“我会的歌多了去了,谁知你们要学那一首?”我说:“就那首你唱的时候摇头拨了角的。”她听后很生气:“你这是怎么说话呢?什么叫摇头拨了角?”丽笑着来替我解围说:“春雷说的是唱起来很欢快的那首。”她给我们哼了好几首让我们挑,最后我们确定是“采茶歌”,她说这个歌要用粤语唱才好听,我们都不懂什么叫“粤语”,但没有人敢问她,我们三个都很认真地跟她学,教到兴头上蓝旗还会加点手势,那天我们好开心啊,每人都学会了这首歌,我们一遍遍用“粤语”唱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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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的全篇都是我发自内心写的,每一字每一句都是真实的。
写到动情之处,我多次失控地放声痛哭。在写作期间,我的眼里常常充满泪水。
——李春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