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杀的爪子带起一阵响亮的破风声,劲风宛如利刃一样随着他的爪子 一 同向妃和大叔割去。眼看他们已躲无可躲,忽然一个熟悉的声音响了起来 。 “不要……” 那个声音来自时空之门的另一头,阿杀蓦然一愣,爪子由于用力过猛 , 一时收不回来,“当”的一声撞上了时空之门,然后便卡在了那条裂缝当 中。 阿杀惨叫出声,然后没过多久,又呜呜咽咽地哭喊道:“己女……己 女……” 也许是听到了他的呼唤,裂缝另一头的声音又响了起来:“……哥哥 ,我 是己女。” 阿杀的哭声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一连串激动的哽咽声,当他把手 从 裂缝中抽回来时,手心上多了一个小巧的和服人偶。 他小心翼翼地抬起胳膊,就好像捧着一个易碎的瓷娃娃一般,将己女 灵魂寄居的人偶捧在胸前,喃喃叫着她的名字。 与此同时,笑面和鬼面的疯狂交替停止了,他的身体也在逐渐缩小, 不 久便恢复成原来的尺寸。 然后,仿佛再也察觉不到妃的存在似的,他抱着己女,无声地从妃和 大 叔之间穿过,慢慢挪动脚步踏上回去的路,消失在茂密的山林之中。 “己女就这样跟阿杀回去了吗?”直到再也看不到阿杀的背影时,妃 才喃 喃出声。 “嗯,这样的结局无论对哪—方来说,都是最好的。” “说的也是,阿杀那么疼爱妹妹,想必己女今后会过得很幸福吧。” “不过,她也是好不容易才下定决心离开你的哦。”看到妃眼中的疑 惑, 大叔微笑着说:“你被带到妖界的这几天,己女向我说了很多有关你的事 , 也许你已经忘记了吧,她曹经和你作过一个约定。” “约定?” “妃在被奶奶收养之前,曾经有过一个不幸的童年,那个时候,己女 是 你唯一的伙伴,对不对?” 这样一说,她想起来了,在那个每当回忆起来,都会从生理上产生极 端 厌恶的童年里,己女曾经是她唯一的倾诉对象。甚至到现在,她都留有当 时 自己躲在枯井里抱着己女哭喊的记忆。 “己女,我只剩下你一个了,不可以离开我,我们要永远、永远在一 起……” 似乎是作过这种小女生的约定呢,但当时的她怎么可能想得到,人偶 里 会住着妖怪的灵魂? “己女之所以能够放心地离开你,也是因为看到了你现在幸福的样子 吧。” 大叔用手摩挲着妃的头发,对她漾起一个温和的微笑,“你已经不再需要 己 女了,因为你有我啊。” 看到大叔那张单纯而愉快的笑脸,妃也禁不住绽放淡淡的微笑。 “大叔对我说这番话,我是很高兴啦,可是……” “可是?” “可是你的另—只手到底在摸哪里啊?你这个好色大叔,尝一尝我的 正义 铁拳吧!” “呜……对不起啦!” 早晨一睁开眼睛,妃就一骨碌爬起检查自己的身体。 皮肤有没有划伤,关节处有没有淤青,骨头有没有裂缝,神经有没有 错 乱……没有!很好,一切都很正常,看来只要灵魂不死,她的肉体就会生 生 不息……啊,不对啦,这种形容听起来好恐怖的。 再来,当然就是检查一下她的记忆。 如果她没弄错的话,回到人界的大致时间是在第十天的傍晚,刚好她 被 带往妖界的时间也是在傍晚,这样的话,时间概念就非常微妙了,到底是 离 最后期限还差几分钟呢,还是正正好好,抑或是……好死不死地晚了几分 钟? 她还不至于那么渗吧,这几天厄运不断,再多的倒霉因子都给她消耗 光 了,所以在事情的尾声阶段,应该不会再为难她了吧? 想来想去,都没想出有哪部分记忆不对劲,妃于是放心地长吁一口气 , 打算跑到院子里运动一下身体。 刚拉开门,便看到一张神色怅然的脸,失意地靠在墙边。 “冬雪?”妃奇怪地问,“你站在我房间门口做什么?” 冷不防听到她的声音,冬雪的肩膀微颤了两下,然后以一个默默无言 的 眼神回应她。 等待了片刻,妃又不解地问:“干吗?为什么这样看着我?” 冬雪急忙移开视线,稍许恢复平时的口吻说:“丑女,你难道没有什 么话 要对我说吗?” “没有。”仿佛听到了一个意料之外的答案,冬雪露出惊讶的表情,_ 双 末尾上翘的红眼睛没什么精神地凝视着她的脸,再一次问道:“真的没有 吗?” 妃揉着太阳穴仔细回想了一会儿,还是回答:“没有啊……我才要问 你呢, 你一大早来找我,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吗?” “我要说的话,十天前已经全对你说了。” “哦,是吗……什么话?”P8-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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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怪大叔·八尾妖妃》
“尤其在那之后和你一起抬头看天空,吾是那样高兴,坚持至今的原则差一点就要动摇了……但是吾知道,那是不可能的。所以至少,请不要用和那些妖怪们一样的眼光来看吾。妃小姐,你是特别的,只有在你面前吾不是妖皇子,吾只想成为你所认识的葵,哪怕只是短暂的片刻也好。”
——《妖怪大叔·八尾妖妃》
“这些自私的欲望,由于被人类自以为是的想象过度美化了,所以往往呈现出美好的一面,比如主仆之情,手足之情,以及自古以来就根存于人类心中、无法割舍也不可磨灭的——爱情。这些感情就成了妖怪们愚弄人类的最佳手段。
——《妖怪大叔·八尾妖妃》
“过去的三千年里,我的确有过许多女人,我无法改变这个事实,也不曾向你隐瞒,但是我可以对你发誓,今后的七千年里,一直到死亡把我们分开,我的眼里和心里都只会存在你一个人。”
——《妖怪大叔·八尾妖妃》
“从中午开始,我就一直在等待这个时刻,不,或许半年以前就已经在期待了。虽然错过了变身的最佳时机很可惜,不过我已经不想再拖延了,过去和将来怎样都无所谓,此时此刻才是最重要的!所以……妃,做我的妖怪新娘吧!”
——《妖怪大叔·八尾妖妃》
冬雪没有再看五五子一眼,而是把目光投向更遥远、更迷茫的远方,一字一句说,“在我看来,能够遇见令自己心动的人本来就难得,两情相悦这种事更是不容易,一旦有幸得到了这样的机会,哪里还顾得了那么多?管她是人类还是妖怪,只要能够在一起就是幸福。”
——《妖怪大叔·八尾妖妃》
初升的太阳被黑暗笼罩,黎明的曙光被黑暗吞没,仿佛只是一瞬间的事,整个妖界的安宁和平就这样从不夜妖妃的指缝间滑落了。
——《妖怪大叔·八尾妖妃》
“我好羡慕这些满是灰尘和蛛网的女人,她们至少可以陪在他身边,而我却一直孤零零的一个人,假如能重来一次,我宁可选择跟他一起躺进坟墓啊!到头来,这几千年来的怨恨,到底算什么……”
——《妖怪大叔·八尾妖妃》
一方面要高度警惕地提防大叔夜袭,另一方面又要打起精神应付八尾半的穷追不舍,再加上冬雪对她的态度也出奇地冷淡,一点也没有身为吵架伙伴的自觉,到了最后,妃感觉自己就好像漂浮在茫茫大海上的一块木板似的孤立无援。明明是一月的寒冷天气,心情却像遭遇夏季梅雨一样烦闷。
——《妖怪大叔·八尾妖妃》
妃在他身后叫道:“冬雪,你去哪里?”
“去吃草。”
他就这样回答了一声,消失在灰色的树林里。并且,直到大叔赶来和妃会合,他也没有再出现,就像后来降落的那场大雪一样,无声地来,又无声地走,最后彻底消失了。
——《妖怪大叔·八尾妖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