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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躺在病榻上好几个月已奄奄一氮的爷爷突然回光返照,固执地拖着羸弱的身子,领着程世昌推开祖屋那扇厚重的木板门,然后翻箱倒柜费力地搂抱出十个褪色绒布包裹。他伸出一双见筋见骨的手,拍打掉褪色绒布上厚厚的灰尘,最后小心翼翼地取出十块老坑砚石,轻轻地摩挲,浑浊的双眼,充满虔诚与膜拜。
“孩子,这些都是祖上传下来的老坑出的好砚石……”爷爷抚摸着这一块块祖传的老坑古砚石,似乎感觉到嫩滑冰凉的砚石传来一股透心的寒意,手不住地颤抖。
程世昌眼泛锐光,他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十块老坑砚石可是价值不菲啊!
程世昌突然看见爷爷的眼睛眯成一条砚石上的金银线,然后向他娓娓道来这十块古砚石与先祖们的故事……
爷爷说,皇坑又叫老坑,洞深至西江江底,洞中终年冰冷潮湿,滴水叮咚,石工要赤裸匍匐进洞才能开采。老坑出的砚石最珍贵,古时坑洞都由官兵看守,戒备森严。我们程氏一族,世世代代在皇坑下谋生计……
爷爷说,石工们光着身子,双手抱头,蹲在残旧的龙马寺里,瑟瑟发抖,黑压压,光溜溜的一片。
恐惧在他们的头顶蔓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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