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家欣可是江南小城一位颇负盛名的剪纸艺术家。他的剪纸艺术 作品，尤其是关于一些江南水乡人物和风景方面的剪纸艺术创作，堪称 为江南美术界之一绝。他的剪纸艺术作品，大概有将近两百多幅，曾先 后被纽约的联合国本部和欧、美、拉、非、亚等洲的多位国家首脑以及 我国的国家历史博物馆，作为艺术珍品给予收藏。那是在二○○一年的金秋十月，我去江南小城出差。一天下午，陈 家欣忽然打电话到我所住的房间，说要请我到“丹金大厦”去洗矿泉 浴。当然，对于他这一位久负盛名的艺术家的邀请，我是恭敬不如从命 啊！在洗好上来以后，我们两个人躺在了小休息室里，一边喝着苦涩浓 浓的“茅山青峰”，一边就古往今来海阔天空地闲聊了起来。当我们聊 到了“人性”这个问题的时候，我便对陈家欣说：“陈兄，对于‘人性’这种问题，似乎此时此刻，并不值得我们两个 人多去深谈。实际上，你只要去翻开几位哲学家的一些经典著作，”这 个时候，我列举了几个哲学家的名字以及他们的一些经典书籍后说，“或者，你还可以去翻开中国社科院语言研究室编撰的现代汉语大词 典，你就会看到有这样的阐释：在阶级社会里，人性，它表现为人的 阶级性。”可是谁知，陈家欣好像并不满意我的这一种说法，只见他把两只 眼睛朝我猛的一瞪，并且他此刻的脸部表情中，似乎还带着一种明显 不屑的神色。“老弟，”他就是用这种明显不屑的神色对我说，“说一句老实话，噢，我是根本就不会去相信你刚才嘴巴上提到的那几个哲学家的胡话 连篇的！因为，那个时代的哲学家们，几乎全都是一帮缺少钙质的家 伙！真的！在官僚和政客的跟前，他们全都佝偻着一副身腰，低倾着一 个脑袋，～副低三下四卑躬屈膝的屎样，可是一旦转过了身子，他们却 又病态地把人类生活演绎成所谓的思想体系，然后再把人类作为囚犯 似的，囚禁在他们那些所谓的思想体系里面。所以嘛，要是依着我个人 的看法的话，如果我们把专门生活在精神领域里面的现象称之为神性 的话，那么，专门生活在肉身领域里面的现象，我们就可以去称之为兽 性了。神性是一种不食人间烟火的现象，而兽性则是一种缺乏思辨能力 的现象。至于人性嘛，它恰恰就应该介入在神性和兽性这两者的中间才 对呢。”“哦？”我觉得他所提出的这种观点，似乎有一点儿独特，有一点 儿怪癖，又有一点儿与众不同。于是我便抬起头来，好奇地问他，“陈 兄，你的意思是不是说，当人性侧重于神性现象的时候呢，这种人性就 是一种比较高尚的人性，而侧重于兽性现象的时候，则就是一种比较丑 陋的人性哕？”这时候，陈家欣就是一边重重地呼吸着他那个患着鼻窦炎的鼻子，一边又把身体侧着翻转了过来，脸孔对着我说：“老弟，这显然是毋庸置疑的。因为前者，在克制着自己去追求过 多的物质生活，尤其是不属于自己份内的物质生活；而后者则在排斥着 精神文明的内涵。如果谁的身上，同时具备着完全的神性和完全的兽性 的特征的话，那么，他要不是魔性才怪呢！完全觉悟的人就是佛！所以 在我们中国，位卑者，并不等于其人格也卑微；而权重者呢，亦不等于 其人性就崇高，关键就在于其觉悟的程度。比如就拿苦鸭来说吧……”说到了这里的时候，陈家欣便停顿了下来，他先是伸了一伸瘦骨伶 仃的腿脚，后又抬起右手去按摩了一番已经起了皱的额头，接着又去重 重地呼吸了一会儿患有鼻窦炎的鼻子，待到呼吸似乎畅通了许多以后，他就给我讲起了下面的这个故事。1 在江南水乡之中，有一座非常古老非常璀璨的小城。而在这一座古 老和璀璨的小城当中，则又流淌着一条非常美丽的运河，它的名字叫做 丹金河。这条丹金河的河水，是从北面流过来，把这个小城拦腰劈成了两 半。而丹金河上的南新桥、北新桥、洋桥和南门桥这四座桥，就像是某 些个阔佬身上的背吊带的四根带子，把肥大的裤子吊在了上身的衬衣 上一样，把小城的东半拉和西半拉连结成了一座完整的城市。而这个小城里面的居民，似乎又有一点儿习惯以河为界，以桥为 名，因此，这个小城之中也就有了“桥东”和“桥西”区域之分。这 一会儿，我们所处在的“丹金大厦”，它则属于是“桥西”的区域，然 而一旦走过了南新桥，走到了河对面的文化广场上，那就属于是“桥 东”区域的地盘了。P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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