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老伴对视一眼,都默不做声。
文松海笑着问:“怎么了你?看傻了吧?你看看后边那个款。高宗爷的物件儿。这么多年,你也见过不少好东西了,像这个样儿的。还是头一回吧?”
梅笑寒支吾着:“嗯,嗯,是啊,确是难得一见。哪儿淘换来的?”
文松海打个磕巴干笑笑,说:“啊,一个朋友托过来的。”
“朋友相托?专门请你找我?”梅笑寒问。
文松海说:“也不是。这么好的东西,该给你个上手的机会。日后说出去,连高宗的东西都上过手,脸上多光彩呢,手艺比得上造办处了。再说,我也信得过你不是。”
梅笑寒老婆陡然问一句:“是宫里头人托你卖还是……”梅笑寒低声道:“多嘴!没点规矩。”老婆嘟囔一句不再言语。
规定了交活的期限,文松海告辞走了。
工夫眨眼到了,连天大雪,梅笑寒出行不便,决定让儿子宝良把扇坠儿给他送去。把块红绸将那拇指大小的扇坠儿包好,千叮咛万嘱咐,看着儿子出门不禁颓然叹一声气,萎顿地蜷在炕里边抽起旱烟袋来。
走到前门,雪更大了,高耸的正阳门和前门两座城楼。在雪雾里影影绰绰,漫天一片缟素。明天就是小年,糖瓜儿祭灶的日子,人们都缩着脖子赶着早点回家去送灶王爷。
过了五牌楼,繁华的前门大街灯火通明。
虽说虚岁还不到十六,瞧着可是大小伙子了。粗壮的身材一张四方大脸,两道粗眉下鼻方口阔,嘴角和下巴刀刻般齐整,一条大辫子绕在脖子上。许是走得急,头顶上冒着热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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