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怀帝新政
如今,在司马炎播撒出的25个儿子中,只剩下了当今的皇上司马炽和一个比司马衷还愚蠢的吴王司马晏。
司马炽,这个司马炎最小的儿子,却很有些老爸司马炎之风。在诸王争斗最激烈的这6年中,司马炽一直低调做人,不交游,不贪权,每天抱着书本,看书学习。如果不是风云际会.这个老幺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成为皇帝的,也许一辈子就是个优哉游哉的豫章郡王了。
公元307年元旦,司马炽改元为永嘉元年,大赦天下,从此,历史步入了一个让后世永远铭记的年代——永嘉年间。
司马炽即位以后,以太傅司马越辅政,但是,年轻的司马炽面对着千疮百孔的帝国局势,也不甘心只做一个像哥哥司马衷那样任人摆布的木偶人。长期以来,晋惠帝司马衷根本没有能力在朝堂之上讨论治国大计,也没有能力解决帝国面临的实际问题。司马炽登基以后,首先恢复了晋武帝时期的传统制度,在太极殿东堂听取大臣们的御前汇报;在宴会的时候,跟文武官员讨论政务,研究各类经典,探讨理论问题。黄门侍郎傅宣叹息说:“今天,才又重现了武帝时代的盛世啊!”
司马炽的这一做法,当然引起了野心勃勃的司马越的不快。不过,在司马炽即位之初,新任皇帝和太傅还有一段短暂的蜜月期。当时,司马越的姑家表兄弟周穆是吏部郎,周穆的一个妹妹就是清河王司马覃的妈妈,另一个妹妹则嫁给了司马炎诸葛夫人的弟弟诸葛玫(时任御史中丞),按道理说司马越也是清河王司马覃的表舅。因此,周穆就与诸葛玫商量劝说司马越废黜司马炽,改立清河王司马覃为皇帝。他们的理由是:“如今的司马炽被立为皇太弟,那是张方的主意。清河王本来就是皇太子,是被司马伦、张方等人所废的。先帝司马衷暴死,大家都怀疑是司马炽暗害。请您执行伊尹、霍光曾经做过的废掉皇帝的大事,来安定社稷。”司马越不同意。可是,这两个人鬼迷心窍,反复在司马越耳边絮叨,最后终于把司马越给逼火了,说:“难道这是你们该讨论的事情吗!”命令手下把二人推出斩首。拉到刑场,诸葛玫对周穆说:“你看我是怎么说你的?”周穆回答:“事到如今,还说那干啥!”这时,大家才明白主意是周穆出的,诸葛玫只是从犯。
由于周家和诸葛家都是大族,司马越也不想扩大打击面,他上表司马炽请求只处罚这两个人,不再株连他们的家族,并由这一个个案申请废除株连三族的法律。——株连三族之法,是司马懿为了打击对立面、制造政治恐怖而多次采用的严酷手法,至此被废除。
司马炽为司马颛和张方所立,司马越并无佐命之功,但是,司马越通过诛杀自己的表弟周穆以及周穆的妹夫诸葛玫,向司马炽表明了自己支持司马炽的态度,同时,也让司马炽安下心来,并对自己心存感激。
然而,司马炽似乎并没有充分照顾司马越的感受,给予司马越足够的回报,他依然留心军国大事,亲自过问各种具体事务,这让司马越十分不快。
3月,司马越无视23岁的司马炽的生育能力,强行将清河王司马覃的弟弟司马铨立为皇太子。关于此点,司马铨本传记载的时间是永嘉二年,也就是司马越在杀掉清河王司马覃以后,而晋怀帝本纪的记载却是永嘉元年的3月。册立司马铨为皇太子一事,绝非偶然。它反映出新皇帝司马炽与太傅司马越短暂的蜜月期的结束,也显示了两人的矛盾逐渐升级。
在册立了司马铨为太子以后,司马越请求司马炽同意自己带领部队镇守许昌,对付日益严重的东部汲桑、王弥的叛乱。这明显是赌气行为,把大部队从首都带走,在许昌拥兵自重,剩下孤零零的皇帝守着洛阳城,不是想让皇帝被人弄死,又是什么呢?
司马炽当然不同意。
然而,此时的司马越决心已定,皇帝您同意也好,不同意也罢,我还是要走了。说是给您上表请求您批准,您还真的当真了,其实就是给您打个招呼而巳。
于是,就在永嘉元年的3月,也就是晋怀帝司马炽刚刚登基后的三个多月,司马越就带着晋国唯一一支尚具规模的部队离开了洛阳,浩浩荡荡地开往许昌去了。
司马越置皇帝的安危于不顾,断然离开洛阳去营护自己的老巢,这无异于向全体大臣公开了自己与皇帝的矛盾,也预示着帝国的皇帝和宰相,在未来的日子里将很难和平相处……
二二定江南
就在司马炽上任之初,割据江南一年之久的陈敏政权却发生了危机。
发生危机的原因在于:陈敏作为没有名望的一介寒族,骤然之间登上大位,江南豪族虽然慑于兵威而暂时屈从,但是内心却并不服气,并且,外界舆论也对投身于陈敏的江东大族造成了巨大的压力,使得这些人的内心开始动摇。
本来就没有多少吸引力的陈敏政权,不仅政令不统一,而且身处各郡的陈敏兄弟们又十分凶暴,为患当地,这直接与盘踞当地的江东大族产生了冲突,也加剧了暂时投靠的顾荣等人的忧惧。
名气很大的庐江内史(《晋书-陈敏传》记载为东海王司马越的军谘祭酒)广陵人华谭,对于顾荣等人投靠陈敏感到十分不满,到处宣扬顾荣等人的不是,让顾荣、甘卓等人心里很不爽。到了公元307年初,华谭更是直接给顾荣写信反复说明道理,他在信中说:“石冰叛乱,朝廷犒劳陈敏的平叛之功,越级提拔,授予他上将的职位,寄希望于他能够为国效力。可是,此人本性凶狠狡猾,没有大的见识,企图逆天而行,占据江南。……你们都号称名士君子,深受国恩,有的列为近臣,有的位居地方官,君子当为了大义而生,你们怎能辱身立于奸人之朝,与叛逆罪臣同流合污呢!……即使是孙坚这样的能人,虽然在南阳建立功勋,但是也曾经兵败襄阳;孙策那么勇猛豪气,也在丹徒被杀;还有大帝孙权那么厉害的一个人,还要依靠慈母的教诲,张昭的忠诚以及诸葛、顾、步、张、朱、陆、全等江东大家族的共同辅佐,才能在江南站住脚跟。如今,陈敏不过是一个凡庸下才,还想去学孙策、孙权,这是根本不可能成功的。皇帝的大驾已经回到了洛阳,很快就会命令大军前来讨伐,等到灭了陈敏以后,我看各位名士,你们还有什么脸面再见中州的人士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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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莫陈悦
楼主准确、精炼地概括了西晋的时代特征:政治上最为黑暗动荡,但文化上却精彩纷呈。
——源缘圆远
楼主用小说的笔法再现真实的历史,用草根的视角诠释经典史书。用个人深厚的积淀感悟历史。
——Z-E-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