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秋天来临之际,停止仰望。低下头颅,面对高梁的火炬、玉米的长髯、豆荚里的豌豆、心如止水的草木、棉桃里的针线、某一处弥散的炊烟……
看,飞逝的光阴正在它们面前慢下来,慢过收获后的一马平川。
盛夏制造的喧闹正从绿色的表面,走向苍黄的深处,泪水耗尽的目光,纤亳毕现。
它看清一架金马车,必将一去不返,并带走一个矛无法穿透的盾、剪不断的乱、不明原委的恩怨、世道的部分艰难,留下谁也带不走的轻和淡、静与守、余味与甘甜。
面向东方,生地成熟,黄连的手指沾满苦寒,茱萸已找到失散多年的兄弟,人参聚敛的精气始终不散;向后转,梵高在旋转的色彩中割掉了自己的耳朵,把阿尔八月的阳光高悬于维罗内塞闪闪发光的蓝色上面。
风吹万物的正负两面,也吹过暑热与清凉。大大小小的切肤之痛形成的旧伤疤,大不过一只不大不小的碗;无非太阳的一场风暴,回到平坦的地平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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