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已经逮着三条肥肥的鲑鱼。头一个小时里她就逮了两条,但一想到他那胃口,她又耐心地坐在那里等着第三条鱼儿上钩。她还发现了越橘类的树莓,于是采了一堆,把她的帽子装得满满的。她开始返回宿营地,舌头上还残留着树莓甜甜的味道。<br> 在独处中,她的思绪安静了。和诺厄近距离接触,时间太长所形成的紧张和压力缓解了。但她还不习惯与男人深层次打交道,尤其是要达到诺厄希望的水乳交融的境界,她还有困难。全是自己的问题。像十八岁时一样,她依旧没有准备好去接纳他。<br> 性原本是件简单的事。他硬要把性和友情如此随意地搅和在一起。她根本没想明白,想透彻。她却不由自主地接受了,还反应强烈。<br> 想透彻是至关重要的。<br> 她太喜欢他了。他很可爱。可爱到她忘记了离她这么近。他几乎可以看破她的灵魂。他的目光犀利敏锐。可以扒光她种种伪装和掩饰,直达她内心的隐秘。<br> 她不喜欢被男人看穿。她宁愿那种浮在表面的爱慕,接受它,然后忘记它,继续前行。<br> 浮在表面,她会心疼。会是她一生都无法消除的隐痛,但好过痛苦。<br> 凄苦孤独好过陷入情网,无法自拔。<br> 现在两人相处融洽。况且这是她的地盘儿,她占了地利的优势。她决定和他谈谈童年的记忆,谈她的经历。困难一定不少,可她还是决定谈。<br> 上大学的时候,她无论如何也作不出这个决定。那时她幼稚软弱,也许会因为爱而勉强答应,但最终的结局对她来说不啻是场灾难。<br> 在内心深处,她一直渴望和盘托出,以真切的方式来铭记母亲。现在她准备好了。现在就是机会。她心存感激。终于可以和自己尊重的人,光明磊落地谈谈她的母亲。<br> 对一个能够感同身受并使之变得意义重大的人谈谈。<br> 她看见了他。在小溪边他睡着了,脸上带着微笑。自己曾狠狠地推开过他,当然,他也曾紧紧地拥抱过自己。她瞥了一眼帐篷,任务完成得还不错。她收拾好自己的渔具,把鲑鱼放在流水处洗净,然后静静地坐在他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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