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记得自己当时十分惊奇于父亲知识的渊博,但他也是从他的父亲那里学到的。另外,他有一本杰维斯·马卡姆撰写的珍藏版《旷世杰作》,被称为兽医的《圣经》。然而,父亲相信自己,他对马卡姆写的东西并非全盘接受。比如,关于红色寄生虫,老马卡姆认为首要的治疗方法就是把人的粪便绑在马嚼子上,如果没有成功,就把母鸡的内脏塞进马匹的喉咙。父亲的观点完全相反,他认为只要彻底通便即可,当然他做得相当谨慎。通常,马夫们认为只有通便动作强烈才会奏效,但太强烈的话则会杀死马匹,尤其是当那匹马很虚弱或瘦小,或者血液里有炎症的时候。不过毋庸置疑的是,通便对清除污物极为有用。马夫都有自己中意的通便配料,马卡姆喜欢硝石,我父亲则使用粗糙的芦荟和大黄,或者山扁豆,把它们团成小鸡蛋大小,在春秋两季给马匹服用。<br> 我还通过观察父亲工作来学习。因此,到八九岁时,我已经知道一匹好马应该具备的几个关键要素:马嘴要长,胸部要阔,肩膀要厚,臀部要与马肩隆平齐,舌头不要太宽,脖子不能太长,眼睛不能太凸出。我知道怎样放血和通便,知道怎样使一匹马咳嗽,更确切地说,知道如何考察他呼吸是否顺畅——用食指和拇指压紧喉咙的上部,或者说是气管。我知道怎么给马带上闪亮的金属饰物——手要温温热,动作还要缓慢。我知道如何通过一匹马的牙龈、皮毛的光泽以及前牙特定的痕迹来判断他的年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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