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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       名 :
著       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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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  S  B  N:
文献来源:
出版时间 :
福尔摩斯归来记
0.00    
图书来源: 浙江图书馆(由图书馆配书)
  • 配送范围:
    全国(除港澳台地区)
  • ISBN:
    9787222068636
  • 作      者:
    (英)柯南·道尔(Conan Doyle)著
  • 出 版 社 :
    云南人民出版社
  • 出版日期:
    20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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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推荐
    他的故事被翻译成了57种文字;维多利亚女王、罗斯福、戴高乐、丘吉尔、阿加莎·克里斯蒂、博尔赫斯、村上春树……他们都被他迷得神魂颠倒;他在全球拥有十亿粉丝;他是伦敦贝克街221B的合租客;他是史上唯一的咨询侦探;他就是大侦探夏洛克·福尔摩斯。但是,有人说,他是一个吸毒犯;有人说,他是一个不爱女人的男人;有人说,他是一个没有常识的糊涂虫;甚至还有人说,他是一个喜欢欺骗法律的违法之徒……在他的60个故事之外,到底还有多少秘密等待我们去破解?一切秘密均在《大侦探福尔摩斯》系列
    《大侦探福尔摩斯5:福尔摩斯归来记》特点:大侦探福尔摩斯全译本系列亮相;手工彩绘封面、素描封底,8册不同色系给读者全新视觉感受。本套书每册均为一个书号,既可单本购买,也能全套收藏;最精美最全插图版:560幅插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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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
    柯南·道尔(Conan Doyle),1859年生于苏格兰爱丁堡,毕业于爱丁堡大学医学院,后定居伦敦。由于并不热衷医务,使他有许多空闲时间从事福尔摩斯探案的书写工作。第一篇成名作品《红字血案》于1886年完成。1890年在《四个人的签名》出版后,他放弃了医务专心写作。柯南·道尔一生多彩多姿且曲折离奇。他是个历史学家、捕鲸者、运动员、战地通讯记者及唯心论者。他曾亲自参与两件审判不公的案子,并运用他的侦探技巧证实那罪犯其实是清白的。1902年,柯南·道尔因在波尔战争中于南非野战医院的优异表现荣封爵士。逝于1930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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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介绍
    《福尔摩斯归来记》被公认为世界侦探小说的经典之作,至今已被译成世界上多种文字,曾经先后多次被改编成电影。书中所展现主人公福尔摩斯的传奇故事伴随了一代又一代人的美丽童年、少年直至成年。本册包括《空屋历险记》、《诺伍德的建筑师 》、《跳舞的人》、《骑车的人》、《修道院公学》、《黑彼得》、《米尔沃顿》、《六座拿破仑半身像》、《三个大学生冒险记》、《金边夹鼻眼镜》、《失踪的中卫》、《格兰其庄园惨案》、《第二块血迹》十三个短篇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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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彩书评
    毋庸置疑,福尔摩斯已经成了名侦探的代名词,而且在现实生活中,好多人更将福尔摩斯当成了聪明人的代名词。于是现在坦白的说福尔摩斯已经成了一种符号,一种象征智慧的符号。 
    福尔摩斯的影响力到底有多大?这几乎是一个不可能回答的问题,因为实在太惊人了,有多少读者是从福尔摩斯开始喜欢侦探小说,有多少作家因为读了福尔摩斯的作品而走上侦探小说的创作之路?这些都是无法统计也无法估量的。这不仅是因为柯南道尔这一系列作品成书得早,风行久远;更重要的是,那么多的大小案件,鲜少有不成功或太牵强的设计,反倒是有很多的创意成为后世模仿的对象。尤其是福尔摩斯与华生的搭档组合,以及“神探”的典型等,都有极其深远的影响。时至今日,这套作品依旧受到欢迎,其历久弥新的特色,也正是该作品不愧为经典作品的最佳证明。 
    《大侦探福尔摩斯》可谓是开辟了侦探小说历史“黄金时代”的不朽经典,一百多年来被译成57种文字,风靡全世界,是历史上最受读者推崇,绝对不能错过的侦探小说。 
    《大侦探福尔摩斯》更是被推理迷们称为推理小说中的圣经,是每一个推理迷必备的案头书籍。从《红字血案》诞生到现在的一百多年间,福尔摩斯打遍天下无敌手,影响力早已越过推理一隅,成为人们心中神探的代名词。因而《大侦探福尔摩斯》是一本老少咸宜的奇妙书籍。 
    福尔摩斯之所以出名,在此书问世100年后,英国皇室决定授予小说同名主人公大侦探福尔摩斯以爵士爵位,英皇授爵的条件是苛刻而严肃的,而次却破天荒授给一个书上的虚构人物。可见,阿瑟·柯南道尔100年前的著作对外国人有多么深远的影响和重要的意义。 
    百余年来,全世界的推理小说迷不知有多少。虽然没有经过正式统计,但是说到《福尔摩斯探案全集》启蒙的读者占了绝大多数,应该不会有人怀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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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彩书摘
    空屋历险记
    1894年的春天,可敬的罗诺德·阿德尔在最不寻常的情况下被人莫名其妙的谋杀了。伦敦市民对此产生了极大的兴趣,上流社会也随之陷入了极度的惊惶之中。随后,公众从警方公布出来的调查结果中了解了案情的详细情况,但是案件的许多细节并没有公开。因为起诉理由非常充足,没有必要公开全部的证据。直到现在,也就是在案情发生了将近10年以后,我才得以将破案过程中那些省略的环节公布出来,来完善这一引人注目的案件。尽管我对案件本身非常感兴趣,但和它不可思议的结果相比,案件本身就显得有些微不足道了。在我一生所经历的一切冒险中,这件案件的结果最令我震惊、也最令我诧异。即使是事隔多年后的今天,只要想到这一点,我依然会激动不已,而且会有一种欢乐而又惊愕的情愫充斥我的身心,淹没我的神志。我知道公众对我偶尔谈起的这个非常优秀人物的言行举止非常关心,如今,我要对他们说一句话:没有让你们及时分享到我知道的这一切,请不要责怪我。若不是他曾亲口下令禁止我说出口,我会把这作为我的首要职责来做。而这条禁令在上个月三日才刚刚取消。
    可想而知,和夏洛克·福尔摩斯密切交往久了,我对刑事案件也慢慢地产生了浓厚的兴趣。自从他失踪以后,我把社会上已经公开的各种各样的疑案都仔细阅读了一遍。为了满足个人的兴趣,我甚至不止一次地尝试采用他的方法来解开疑案,但结果总是差强人意。尽管如此,在这么多的案件中,从没有任何一个案件像罗诺德·阿德尔惨案这样让我放心不下。当官方验尸的结果称这是一件蓄意谋杀案但却无法查明凶手时,我更加清楚地意识到夏洛克·福尔摩斯的去世是这个社会巨大的损失。我确信这个疑点重重的案件一定会吸引他的注意力,而这位欧洲一流的侦探家如果还活着的话,以他训练有素的观察力和敏捷的思维模式,很可能会给予警方极大的帮助,或许还能帮助警方提前结案。这段时间,我整日巡回出诊,而这个案件却整日在我的脑海里盘旋,但我却一直未能找到一个充分的理由来解释。再三思考,我决定冒险讲述一下这个陈旧的故事,将公众所熟知的、审讯结束时公布的案件情况再重新叙述一遍。
    可敬的罗诺德·阿德尔是澳大利亚某殖民地总督梅鲁斯伯爵的次子。阿德尔的母亲得了白内障,从澳大利亚回国准备进行手术。她跟儿子阿德尔以及女儿喜尔达·霍伯居住在公园街427号。阿德尔搬回英国后,一直在上流社会活动。据大家所知,他在外并无仇敌,也没有任何恶习。他曾同卡斯特尔斯的伊迪丝·伍德利小姐订过婚,但在几个月之前,经双方协商解除了婚约,事后也没看出他对此事有过多的留恋。他生活在一个狭小和封闭的圈子里,生性保守且习惯于毫无变化的生活。谁知,在1894年3月30日深夜10点至11点20分之间,死亡竟意想不到地以最奇特的方式悄然降临在这个随和的年轻贵族身上。
    罗诺德·阿德尔十分喜欢玩纸牌,而且经常玩,但他下的赌注都很适度,从未大到有损他的身份。他是鲍尔温、卡文狄希和巴格特尔三个纸牌俱乐部的会员。根据证人的证词,他遇害的那天,晚餐后曾在巴格特尔俱乐部玩过惠斯特(注:这是一种以全副扑克牌四人分两组、三盘决胜负的纸牌游戏,是桥牌的前身)。当天下午,他也在那里玩过牌。和他一起打牌的莫瑞先生、约翰·哈代爵士和莫兰上校等人证实,他们当天玩的的确是惠斯特,每个人的牌都差不多,没有太大的输赢。阿德尔大概输了五镑左右,不会比这多。对于拥有可观财富的他而言,这样的损失应该不会对他造成什么影响。尽管他几乎每天都在各个俱乐部玩牌,但他是一个谨慎的人,而且通常是赢家。证词中还提到,几个星期之前,他和莫兰上校搭档,在与哥德菲·米尔纳和巴尔莫洛勋爵对赌中,一口气赢了多达四百二十英镑。在调查报告中,有关他的近况就是这些。
    案发的当天晚上,他从俱乐部回到家里刚好是10点钟。他的母亲和妹妹恰好去了亲戚家。据女仆供诉,她听见他回来后进入二楼的起居室。她已经在屋里生好了火,因为烟雾弥漫,于是打开了窗子。在梅鲁斯夫人和妹妹回来以前,他的屋里没有一点声音。11点20分,她们回到家里,梅鲁斯夫人想去儿子的房间去道声晚安,却发现门从里面反锁着,但无论她们怎么敲门和喊叫,里面都没人答应。于是,她们连忙找人撞开了房门,只见这个不幸的年轻人躺在桌子旁边,脑袋被一颗左轮手枪子弹击中,血肉模糊,非常可怕,但房间里却找不到任何武器。桌子上摆着两张10镑的钞票和17镑10先令的金币和银币,这些钱码成十堆,每堆钱数不一。钱堆的边上放着一张纸,上面记着一些数字,还并排写着几个俱乐部朋友的名字。从这张纸可以推断出,他在遇害前,正在计算打牌的输赢。
    经过详细调查,案件变得更加复杂。首先,找不到理由来解释他为什么从里面把门反锁。我们可以假设门是凶手锁的,凶手行凶后便从窗户逃跑了。但窗户离地面至少有20英尺,下面恰好是开满了番红花的花坛,而花丛和地面都没有留下脚印。房子和街道之间的那条狭长的草地上也没有任何痕迹,如果有人从下面爬进窗子,不留痕迹是不可能的。显然,房门是阿德尔自己锁的。那么,他又是怎么死的呢?如果是枪手从窗外开枪射击,而且是如此准确的命中,那么枪手绝对是个非凡的神枪手。其次,公园街是一条热闹非凡的大街,在距房子一百码的地方有一个停车场。没有人听到枪响,然而已经有人被打死了。子弹被取出后,验明是一颗左轮手枪子弹。人一旦被这种子弹打中,立刻就会毙命。这就是公园街神秘的杀人案件的情况,由于找不到杀人凶手的动机,这件案情变得更加迷离扑朔。正如我前面提到的,年轻的阿尔德并没有任何的敌人,而且他房间里的钱财等贵重物品一样也没有遗失。
    我脑海里整天都在反复思考这件事,为了能找到一个能解释得通的理论,找到最省力的途径,就如我的朋友所言这是侦查的起点,但几乎没有什么进展。黄昏的时候,我漫步穿过公园。大约6点左右的时候,我走到了公园路靠近牛津街的那头。一群游手好闲的人聚在人行道上,朝着同一扇窗户望去,这就是我特意来看的那所房子。一个又高又瘦戴墨镜的男子(我强烈怀疑他是一名便衣侦探)正在发表自己的一些言论,其他人围在一起倾听着。我挤进人群靠近他,但我发现他的论点荒谬无比。我厌恶地又从人群里退了出来。不料,我后退时却撞到了背后的一个残疾老人身上,并撞翻了他怀里的几本书。我记得捡起的那一堆书里,有本书叫做《树木崇拜的起源》。我猜想这个老人一定是个穷困的藏书家,他或许把收藏一些罕有的书籍作为职业或者爱好。我一个劲儿地对这意外事件道歉,但从老人鄙夷的眼神可以看出,这些书对他来说,是非常珍贵的,而不幸的是我撞掉了它们,这让他很是恼怒。他轻蔑地咆哮了一声,然后转身离去。我望着他那佝偻的背影和灰白的络腮胡子消失在人群里。
    我在公园路427号外面观察了半天,但仍没有发现任何让我感兴趣的东西。这所房子和街道之间只隔了一排矮墙和栏杆,高度不到5英尺。因此,任何人想进入花园都很容易,但若想爬到楼上的窗口却是很困难的一件事,因为墙上没有水管或者别的东西可以攀援,就算是身手敏捷的人也不容易上去。我比以前更加感到迷惑不解,只好折回肯辛顿。我回到寓所进入书房还不到5分钟,女仆就进来说有人要见我。令我吃惊的是,来人竟然是那个奇怪的旧书收藏家。他灰白的须发中露出一张轮廓分明的瘦脸,目光锋利,右臂下夹着他所珍爱的书,至少有10多本。
    “先生,你没想到是我吧。”他说话的声音奇怪而沙哑。
    我确实没想到来人会是他。
    “哦,先生,刚才的事情,我感到有些过意不去。我刚刚碰巧看到你走进这间房子,所以我就跟了进来。我对自己说,我要进来看看这位善良的绅士,告诉他刚才我的态度过于粗鲁但并没有恶意,而且我非常感谢他拾起了我的书。”
    “这点小事,您别太介意。”我说,“我可以问一下,您怎么认出来是我的呢?”
    “噢,先生,很高兴认识您。如果不太冒昧的话,我可以算您的一个街坊呢。我在教堂街的街角处开了一间小书店。先生,您也收集书吧?这儿有《英国鸟类》、《克图拉斯》(注:罗巴诗人)、《圣战》,每本书都很便宜。只要五本书,您就能把第二排书架填满了。您的书架,现在看上去有些邋遢,不是么,先生?”
    我回过头去看了一眼身后的书架,再转过身来时,我突然发现福尔摩斯站在书桌对面向我微笑。我站起身来,吃惊地盯着他看了几秒钟。我感到一阵眩晕,是平生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我的眼前出现了一片白雾,随后我就不省人事了。等我清醒过来,我发现我的领口被解开了,嘴唇上还留有白兰地酒的辛辣余味。福尔摩斯手里拿着小酒瓶,俯在椅子上弯腰看着我。
    “亲爱的华生。”一个熟悉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实在对不起,没想到吓着你了。”
    我紧紧地抓住他的胳膊。
    “福尔摩斯。”我大声喊道,“真的是你么?你真的还活着?你真的从那可怕的深渊里爬出来了?”
    “等一下。”他说,“你确定你现在真的能讨论这样的事情吗?我刚才多此一举的戏剧性再现,已经让你受到了严重的刺激。”
    “我很好,福尔摩斯,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天啊!世界上这么多人,单单是你站在我的书房里。”我再次抓住他的袖子,感到他的胳膊瘦弱纤细但强壮有力,“哦,太好了,无论如何,你不是鬼。很高兴看到你。来,坐下,告诉我你是怎么从那可怕的深渊里死里逃生的?”
    他坐在我的对面,照旧若无其事地点燃了一支烟。他依旧穿着书商的那件褴褛及膝的旧衣服,但那代表书商的一堆白发和旧书都放在桌子上。福尔摩斯看起来更加消瘦和敏锐,但从他苍白的脸色来看,他最近的生活并不规律。
    “华生,我很高兴现在能伸直腰板了。”他说,“要一个高个子一连几个小时把身子缩短1英尺,真不是件舒服的事。我亲爱的朋友,现在还有一项任务摆在我们面前,如果你可以同我合作的话,我们今晚将有艰险的工作需要完成。我想不如等这项工作完成后,我再把全部的情况告诉你吧。”
    “我的心中充满了好奇,我更想现在知道这一切。”
    “今晚你会跟我去吗?”
    “无论什么时候,去什么地方,我都去。”
    “跟过去一样。动身之前,我们还有些时间,先去吃点晚饭吧。至于那个峡谷,从那里爬出来并不困难。原因很简单:因为我根本就没有跌进去。”
    “你根本就没有跌进去?”
    “华生,我根本就没有跌进去,我给你留的便条也绝对是真实的。当我看见非常阴森的莫里亚蒂教授站在那条通向安全地带的狭窄通道里时,我知道末日到了。我从他灰色的眼睛里看到了无情。于是,我和他聊了几句,得到了他礼貌的许可,才留了那封信。我把它同我的烟袋和手杖等一起留在了那里,然后沿着狭窄的通道一直往前走。莫里亚蒂紧跟在我的后面,形影不离。走到窄道的尽头,我无路可退了。他并没有掏出武器,而是向我冲了过来,用胳膊抱住了我。他知道他的一切完了,便急于向我复仇。我们在瀑布边上扭打在一起,我略懂日本柔道,以前也不止一次派上过用场。我努力从他的胳膊里挣脱出来。他尖叫了一声,双脚胡乱地踢了几秒,两手向空中乱抓。他用尽了全力,但身体仍然无法保持平衡,便跌了进去。我探头向下看,他跌落了很长的一段距离,后来撞上了一块岩石,身体弹了一下,然后又跌入水中。”
    福尔摩斯一边抽烟一边讲述,我听得目瞪口呆。
    “可是那些足印呢?”我大声地说,“我亲眼看见那条路上,往前走的是两个人的足印,并没有回来的脚印啊。”
    “事情是这样的。在莫里亚蒂教授消失的霎那间,我突然想到我没有死是多么幸运的事情。我知道要置我于死地的人不止莫里亚蒂一个,至少还有3个人。他们如果知道自己的首领死了,他们报复我的心理会更加强烈。他们都是最危险的人,如果知道我没死,他们之中一定会有人找到我。另外一个方面,如果全世界人民都确信我死了,他们就会拍手称快,这些人就会疏于防范,这样我迟早就会灭掉他们。那时候,我会宣布,我还活在世上。这个主意在我脑海里迅速成形,当莫里亚蒂教授还没有沉入莱辛巴赫瀑布底部的时候,我已经想好了这一切。
    “我站起身,查看身后的岩石墙。我读了几个月前你津津有味的生动的记载。你断言说岩石墙是绝壁,其实是不正确的。岩石上有几个细小的立足点,并且有一块凸出的部分。悬崖如此之高,想爬上去显然是不可能的。如果我沿着潮湿的小路退出去而不留痕迹,显然也是不现实的。我本想采用以前常用的倒穿鞋子的办法,但我想如果人们发现三对脚印朝着同一个方向走出,他们肯定会知道我的死只是一个骗局。总的来说,最好的办法就是冒险攀岩。华生,这并不是一件愉快的事情。瀑布在我脚下怒吼,不是我富有幻想,但我可以向你保证,我仿佛听到莫里亚蒂从深渊深处发出了尖叫声。而且稍有不慎,我就会葬送悬崖。有好几次,我差点没抓住岩壁上的青草;也有几次,我的脚差点从潮湿的石缝之中滑出。那时,我都以为我完了。但我仍然一步步地往前爬,生怕自己一去不复返了,最后我终于到达了一个几英尺宽的平台。平台上覆盖着柔和的绿色青苔,我可以随意地躺在这里,而下面的人看不到我。亲爱的华生,你和你的随从极其同情地来调查我死去的情况时,我就躺在那里。
    “后来,你做出了你完全错误的结论后,就起程回了酒店,我一个人被留下来了。我以为冒险到此结束了,谁知还有更加可怕的意外在等待着我。一块巨大的石头突然从天而降,飞过我的头顶,砸落在那狭长的窄道上,又跌入到深渊中。我本以为石头是自然滑落,过了一会儿,我抬头往上看,看到昏暗的崖边露出了一个人头。这时,另外一块石头跌落在我躺着的地方,距离我的头部不到1英尺。显而易见,莫里亚蒂不是一个人来的,上面还有他的同伴,而我一眼就看出来了,这家伙是一个非常险恶的人,他一直在监控着我们。教授袭击我又跌崖而死,而我却逃跑了。这一切,他都看在眼里。他一直在等待机会,所以绕道上了崖顶,并企图实现他朋友未实现的阴谋——杀死我。
    “华生,我并没有用太多的时间去思考这些,因为我在悬崖边又看见了那骇人的脸正在朝下张望。我知道这是另一块石头要落下的预兆。我开始朝着崖下的小道跑,尽管我不认为自己可以完成这项工作,因为这比上山要难很多,但我已经没时间去思考危险了。就在我刚刚离开那个平台的时候,又一块石头呼的一声从我手边飞速滚过。半路的时候,我滑了一跤,但是谢天谢地,尽管我摔得头破血流,但总算到了小道上。我拔腿就跑,摸黑走了10英里的山路。一周以后,我到达了佛罗伦萨,我相信这个世界上没有人知道我到底出了什么事。
    “只有一个人知道这些真相,那就是我的哥哥迈克罗夫特。亲爱的华生,我对你感到十分的抱歉,但是假死对我来说是非常重要的。如果不是你以为我死了,你就不会写出那么令人信服的感人文字。3年来,我曾多次提笔想写信给你,但我又害怕你过于关心我而不小心把我未死的秘密泄露出去。也因为这些原因,今天傍晚你把我的书碰掉的时候,我只能赶紧回避你,因为我的处境非常危险。如果你的惊奇引起别人的注意,我的身份就会暴露出来,那么后果将会是不堪设想的。我之所以把真相告诉了我的哥哥迈克罗夫特,是因为我需要他的金钱支持。在伦敦,事情的发展并不如我想象的那么顺利,因为在审判的过程中,莫里亚蒂团伙里两个最危险的成员,也是与我有着不共戴天之仇的仇人得以逍遥法外。于是,我去西藏旅游了两年,常常去拉萨同喇嘛聊天打发时间。你或许看过一名叫西格森的挪威作家写的非常出色的探险记,但我确信你肯定想不到那是我给你的信息。后来我经过波斯,游览了麦加圣地(注:伊斯兰教圣地),又到喀土穆(注:苏丹首府)对伊斯兰教首领做了一次简短而有趣的拜访,并且把拜访的结果告诉了外交部。回到法国,我花了几个月的时间在法国南部蒙彼利埃的一个实验室里研究煤焦油的衍生物。研究非常成功,这时,我听说我的仇人现在只剩了一个在伦敦,于是我准备返回伦敦。正在这个时候,我听说了公园街的杀人事件,案件的离奇吸引了我,而且这个案件对我来说应该是一个大显身手的机会。因此,我立即返回了伦敦,回到贝克街的家里。我的出现吓坏了赫德森太太。迈克罗夫特把我的房间和文件都保持着原样。我亲爱的华生,这就是我这几年的经历。今天下午两点钟,我发现自己坐在我家那张古老的扶手椅里,多么希望看到我的老朋友华生能坐在对面另外一张他常坐的椅子上。”
    这是我在4月的一个晚上听到的一段惊人的故事。如果不是那个我以为再也见不着的瘦高的体形和诚恳的面容出现在我眼前的话,我是绝对不会相信这个故事的。我不知道该以何种方式来表达我的悲伤和同情,只好以动作代替语言表示了对他的慰问。“亲爱的华生,工作是解忧的最佳良药。”他说,“今晚,我为咱俩安排了一项工作,如果我们能圆满完成的话,我们也不枉在世上活了一回。”我恳求他再详细地讲述一下以往的事情,但是一切都是徒劳。“天亮以前,够你听和看的了。”他回答道,“我们有3年的过往需要讨论,但是我们只能谈到9点半,然后,我们要进行一场特别的空屋历险。”
    一切就像从前一样。9点半到了,我发现自己挨着他坐在一辆双座马车上。我的口袋里装着一把左轮手枪,心里充满了对刺激的冒险的好奇。福尔摩斯则非常冷静和严肃,一言不发。路灯的亮光照在他严峻的脸上,我看见他眉头紧皱,薄薄的嘴唇紧闭着,陷入沉思中。我不知道我们要在伦敦这个罪恶的黑暗丛林中追捕怎样的野兽,但从这个老猎人的神态来看,我可以肯定这是一次最危险的冒险。他那张严肃的脸上不时地露出些讥讽的笑容,我预感到我们今晚的猎物难逃法网。
    我本以为我们是前往贝克街的,谁知在卡文希广场拐角处,福尔摩斯便吩咐车夫停了下来。下车时,他左右探望了一下,然后我们徒步前行。在走过每条街的拐角时,他都会极其仔细地观察一番,以确保没有人跟踪我们。我们的路线当然是独一无二的,福尔摩斯对伦敦的小街小巷非常熟悉。他以最快的速度和切实可行的步骤带我穿过一连串我从来都不知道的小巷和马厩。最后,我们来到了一条小路上,两旁都是一些阴暗的老房子。我们沿着这条小路一直走,穿过曼彻斯特街头,然后到了布兰福特街。走过一条狭窄的走廊,穿过一个木制门,我们进入一个废弃的院子里。他用钥匙打开了一所房子的后门。我们一块儿走了进去,他又把门关上了。
    屋里漆黑一团,很明显这是个空屋子。地板没有铺地毯,我们的脚踩在上面,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我伸手碰到墙壁,只觉得墙壁上的壁纸像丝带般一条一条地挂着。福尔摩斯用冰冷瘦长的手指紧紧抓住我的手腕,牵着我前进。我们走过一条长过道,才见有模糊的光线从一扇门上面的气窗中透出。这时,福尔摩斯突然转身向右转,我们便走进一个正方形的大空屋。房间四角阴暗,但街灯照进房屋的中央,留有一丝的微光。房间里没有灯,窗子上满是灰尘,所以我们只能依稀分辨出彼此的轮廓。我的同伴把他的手放在我的肩上,嘴唇贴近我的耳朵。
    “你知道我们在哪儿吗?”他低声说。
    “这当然是贝克街。”我透过黑暗的窗子向外望了望,回答道。
    “没错。这是卡姆登的房屋,也就是我们原来住处的对面。”
    “但是我们为什么到这里来呢?”
    “因为这里可以看清楚对面的一举一动。亲爱的华生,请你走近窗口一些,但是千万要小心,别暴露了自己。你再看看咱们的老寓所——你那么多的神话故事不就是从那儿开始的吗?让我们来看看我离开的这3年,我那种使你惊喜的力量是否还存在。”
    我蹑手蹑脚地走到窗边,朝对面熟悉的窗户望去。当我的视线落在那扇窗户上的时候,我竟不由得失声大叫起来。窗帘已经落下,室内灯光明亮,一个人的影子清晰地映在窗帘上。那人坐在凳子上,方阔的肩膀、轮廓分明的脸部,我都那么熟悉。那侧着的脸,犹如我们的祖父母那一辈喜欢装上框子的一副剪影,像极了福尔摩斯本人。我惊讶地伸出手,来确认他是否还站在我身边。他不出声地笑得浑身颤抖。
    “如何?”他问。
    “天哪。”我叫道,“真是妙极了。”
    “我相信我变化多端的手法尚未因岁月流逝而枯竭,或者因常用而过时吧。”他说话的声音满含快乐和骄傲,就像一个艺术家在称赞自己的作品,“这影子真的很像我,对吧?”
    “我发誓那就是你。”
    “这是格勒诺布尔(注:法国东南部的一个城市)的奥斯卡·莫尼埃先生的功劳,他花了好几天的时间才做成了这个模型。这是一个蜡像,其余的装饰是我今天下午到了贝克街后才亲手安排的。”
    “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我亲爱的华生,因为尽管我住在别的地方,但是我要让他们觉得我是住在家里。”
    “那么,你认为有人在监视你的寓所吗?”
    “是的,我知道有人在监视。”
    “是谁?”
    “是我的老对手,华生。虽然他们的首领现在躺在莱辛巴赫瀑布之中,但你别忘了他们知道我还活着,也只有他们才知道我还活着。他们认为我迟早会回到自己的家里,便在这儿监视着我的寓所,今早他们看到我回来了。”
    “你怎么知道的呢?”
    “因为我从窗口往外瞧的时候,看到了他们派来的人。这个人名叫巴克尔。他以杀人抢劫为生,是个出色的犹太口琴演奏家,但是他对我不足为害。我并没有把他放在心上,我担心的是他背后那个强大的人。那家伙是莫里亚蒂的同伙,也就是那个从山顶上朝我扔石头的人。他是伦敦最狡猾最危险的罪犯。华生,他就是今晚一直在追我的人,但是他并不知道我们也在跟踪他。”
    我渐渐地明白了我朋友的计划。从这个有利的位置来看,对面的一切尽收眼底,监控者正被人监控,追踪者正被人追踪。窗户上那个消瘦的影子只是一个诱饵,而我们俩就是猎人。我们默默地站在黑暗中,注视着街上匆匆而过的人们。福尔摩斯一言不发,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但我知道,他处于高度警觉之中,而且正在目不转睛地盯着来来往往的人们。这是一个冰冷喧嚣的夜晚,风呼呼地刮着,街上的人们来来往往,大家都裹紧了外套和围巾。有一两次,我似乎瞧见了同一个身影,而且我还注意到有两个人站在附近一家的门道里,像是在避风。我试图吸引我同伴的注意力,但是他仍旧目不转睛地盯着街道。他偶尔不安地挪动脚步,并不止一次地用手指敲打墙壁。显然,他非常地不安,他开始担心自己的计划并不能如他猜想的那样顺利完成。将近半夜时分,街上的行人渐渐稀少了起来,他看起来更加不安起来,在房间里踱来踱去。我正想和他说话,抬头望了望对面明亮的窗口,我不禁再次大吃了一惊。我急忙抓住福尔摩斯的手臂,指向对面的窗子。
    “影子动起来了。”我不禁叫了出来。
    窗帘上的黑影已不是侧面,而是转了一个方向,背向着我们。
    3年的时间并没有改变他粗暴的脾气,也没有降低他对智力低于他的人所表示的急躁。
    “它当然能移动了。”他说,“华生,难道我是那种靠竖起一个假人来企图骗过那群欧洲最狡猾的人的笨蛋吗?我们已经在这个房间待了两个小时了,赫德森太太已经移动了8次蜡像,也就是每一刻钟一次。她站在影子的前面,这样人们就看不到她的影子。啊!”说到这里,他倒吸了一口气。透过暗淡的灯光,我看见他伸长了脖子,全身因为全神贯注显得有些紧张起来。街道陷入沉寂之中,那两个人或许还在门口蹲点,但我却看不到他们了。整个世界漆黑一片,除了对面黄色的窗帘上的黑影外,其他的都看不清楚了。又是一片沉寂,我突然听见福尔摩斯像是在极度兴奋的情况下发出的咝咝响声。一会儿,他突然把我拉到屋里黑暗的一角,用手捂住我的嘴巴。他的手指微微颤抖,我从来没有见过我的朋友如此兴奋。而外面那漆黑的街道仍然荒凉且静止不动地摆在我们面前。
    但我突然意识到他敏锐的感觉真的没错。突然间,一个低沉蹑手蹑脚的声音传进我的耳朵,声音不是来自于贝克街,而是从我们躲藏的房屋的后面传来的。房门被打开,然后又被关上。刹那间,通道里传来了脚步声,脚步声很轻,但是在这空房子里,脚步声却显得有些刺耳。福尔摩斯靠墙蹲了下去,我也跟着蹲了下去,手里紧握着左轮手枪。黑暗中,我看到一个男人,轮廓模糊,身影比门外的黑暗还要深。他站了一会儿,然后蹑手蹑脚地弯腰走进房间。这个凶险的人影离我们只有3码远。我以为他会直接扑过来,又突然意识到他根本不知道我们的存在。他从我们的面前走过,悄悄地来到了窗口,轻轻地将窗帘升起了大约半尺左右。他探着身子靠近窗口,街上的灯光不再受积满灰尘的灰暗玻璃的遮挡,照在他的脸上。看上去,这个人有些兴奋不已,两眼发光,面部不停地抖动着。这是一个老人,鼻子瘦小但却坚挺,光亮的前额尤其突出,斑白的胡子,礼帽盖在后脑勺上,外套散开着,露出晚礼服的前襟。他黝黑的脸显得有些憔悴,深深的皱纹里写满了凶悍。他的手里拿着一根像是木棍的东西,但是他把它放在地上的时候,却发出了一阵金属的响声。然后他从外套的口袋里掏出了一个巨大的东西,整理了半天,最后咔嚓一声,仿佛是栓或者弹簧挂上了。他仍然跪在地上,弯着腰,并将重量和力量全部都压在一些杠杆上,接着发出了一长串的旋转摩擦声,最后又是咔咔的一声巨响。然后,他直起腰。这时我才看清楚他手里拿的是一杆长枪,枪托的形状奇异无比。他打开枪膛,把东西放了进去,又啪的一下推上了枪栓。他蹲了下来,把枪架在开着的窗台边上。他的长胡子抵在枪托上,眼睛对着瞄准器。他用肩膀抵住枪托,得意地叹了一声。我看见他令人惊讶的目标就是对面黄色窗帘上的黑影,此刻黑影毫无遮拦地暴露在枪口前方。他停了一瞬间,然后手指扣动扳机,先是砰的一声,接着是清脆的玻璃破碎声。那一瞬间,福尔摩斯突然像只老虎一样跳起来冲向射手。那人脸贴地倒了下去。他立马爬了起来,卡住福尔摩斯的喉咙。我用手枪在他头上重重地击了一下,他再度跌倒在地板上。我随即转身扑在他的身上,狠狠地摁住他。我的同伴吹响口哨求救。接着,走廊里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两个穿制服的警察和一个便衣侦探从大门冲进屋里。
    “是你吗?雷斯垂德?”
    “是我,福尔摩斯先生。我已经接手了这项任务。先生,很高兴见你重回伦敦。”
    “我认为你需要一些非官方的帮助。雷斯垂德,一年中3件谋杀案件都没有破获,这可是不行的啊。不过,你处理莫尔齐的案子不像你平时的样子——换句话说,你处理得还不错。”
    我们都站了起来。我们的囚犯气喘吁吁,两边各站着一个高大的警察。这时街上已经聚集了一些闲散的人。福尔摩斯走到窗边,关上窗子,拉上了窗帘。雷斯垂德拿出两支蜡烛,警察们也打开了他们的提灯,我这才有机会好好地打量一下我们的囚犯。
    一张极其健壮而阴险的脸转向我们。这个人长着像极了哲学家的额头和宽阔的下颌,若不是作恶多端的话,应该是个了不起的人物。可是,一看他那残忍的蓝眼睛,那下垂且愤世嫉俗的眼睑,鹰钩鼻和额头上深刻的皱纹,便可知道此人绝非善良之辈。他并不理会我们,眼睛紧紧地盯着福尔摩斯的脸,惊讶和仇恨交织在一起。“你这个魔鬼!”他喃喃自语道,“你这个狡猾的魔鬼。”
    “啊,上校!”福尔摩斯一边整理他皱巴巴的衣领,一边说道,“正如古语说的‘不是冤家不聚首啊’,自从上次在莱辛巴赫瀑布的悬崖上承蒙你的关照以后,这还是我第一次见到你呢。”
    上校依旧目不转睛地盯着福尔摩斯,就像一个精神恍惚的人,嘴里依旧喃喃自语道:“你这个狡猾的魔鬼!你这个狡猾的魔鬼!”
    “我还没介绍你呢。”福尔摩斯说,“先生们,这位就是塞巴斯蒂恩·莫兰上校,以前效力于女王陛下的印度军队。他的射击水平是我国第一。上校,我相信说您的打虎本领是无与伦比的,一定不会错吧?”
    那凶恶的老人什么都没有说,仍然怒视着我的同伴。他那野蛮的眼睛和倒竖的胡子使他看起来更像一只猛虎。
    “我很好奇为什么我这个简单的计策,竟能够骗过一个老练的猎手。”福尔摩斯说,“上校,这种方法,你应该再熟悉不过了吧。你不是也把一只小羊拴在树下,自己带着来福枪躲在树上,等待着诱饵引来老虎吗?而今,这个空房子是我的树,你就是我的老虎。你在打猎的时候大概也会多准备几支枪,以防更多的老虎出现或者是你没法准确地击中目标。”说完,他指着周围的人说:“这些就是我预备好的枪支。今晚的事,就是打猎的确切比拟。”
    莫兰上校怒吼了一声猛扑过来,但却被警察拖了回去。他愤怒的脸极其可怕。
    “我承认你还是有让我意料不到的地方,”福尔摩斯说,“我没想到你会利用这间空房子和这扇方便的窗户。我原以为你会在街上动手,因此我让我的朋友雷斯垂德和他的手下在那里等着你呢。除了这个之外,其他的都在我的意料之中。”
    莫兰上校转过脸看着侦探。
    “你或许有、也或许没有正当理由逮捕我,”他说,“但至少没有任何理由让这个人嘲弄我。如果我违反了法律,那么就按照法律办事吧。”
    “好吧,你说得很合理。”雷斯垂德说,“福尔摩斯先生,我们走之前,你还有什么不得不说的吗?”
    福尔摩斯早已从地板上捡起了那把威力强大的气枪,正在查验那枪的结构。
    “这真是一支特别的武器,”他说,“威力巨大而且无声。我知道,这枪是双目失明的德国技工冯·赫德尔受已故的莫里亚蒂教授授意制造的。我对它仰慕已久,却一直没有机会见到它。雷斯垂德,请你妥善保管这支枪和这些配备的子弹。”
    “福尔摩斯先生,你放心吧,这东西我们会保管好的。”雷斯垂德说着,大家都朝着门口走去,“还有其他话要说吗?”
    “我要再问一句,你准备以什么罪名提出控告?”
    “什么罪名?当然是蓄意谋杀夏洛克·福尔摩斯先生了。”
    “不能这样,雷斯垂德。我不打算在这件事上露面。这次成功的捕获都是你的功劳,而且属于你一个人。真的,祝贺你,雷斯垂德,你凭借着智勇双全逮捕了他。”
    “抓住了他!抓住了谁?福尔摩斯先生。”
    “这个人就是警方一直寻找却未果的莫兰上校,上个月30日,他用气枪对准公园街427号二楼窗口,射死了罗诺德·阿德尔。雷斯垂德,这才是他的罪名。华生,如果现在你能忍受从破窗里吹进的冷风,我想请你到我的书房里去待半个小时,抽根雪茄,我还可以给你提供些更有趣的资料。”
    我们的老房子保持着原状,这多亏了迈克罗夫特的监督和赫德森太太的照管。我走进房间,屋里整理得异常干净,就连器物的位置都不曾改变。沾满酸素斑迹的化学实验桌依旧摆在墙角,书架上是一排大本的剪贴簿和参考书。要是换了其他人,这些东西估计早就被烧掉了。我环视整个房间,挂图、提琴盒、烟斗架和那装烟丝的波斯拖鞋都历历在目。屋里有两个人,一个是我们进门时笑脸相迎的赫德森太太,一个是在今晚的冒险中起到了重要作用但样子冷淡的蜡像。蜡像的脸孔做得惟妙惟肖,就像是福尔摩斯的翻版。蜡像坐落在一个台阶上,肩上披着一件福尔摩斯的旧衣,从大街上望去,样子非常逼真。
    “赫德森太太,一切预防措施都遵守了么?”福尔摩斯说。
    “先生,我遵照你的吩咐,在移动蜡像的时候,都是跪着的。”
    “很好,事情做得很漂亮。你看见子弹打到哪儿了吗?”
    “是的,先生。恐怕子弹已经把你美丽的蜡像毁坏了。子弹从蜡像的头部穿过,又打到了墙壁上。我把它从地毯上捡起来了,在这里。”
    福尔摩斯伸手接过子弹递给我说:“华生,这是左轮手枪子弹,特制的。真是天才啊,谁会想到这子弹是从气枪里打出来的啊?好了,赫德森太太,我非常感激你的帮助。华生,现在请你再次坐到你的老位置上,我还有几点想和你谈谈。”
    他脱掉那件破旧的礼服大衣,穿上从蜡像上取下来的那件灰色的睡衣,恢复了旧日的形象。
    “这个老贼的手居然一点都不抖,而且他的眼神还是那么准。”他一边查看蜡像额角上的破碎情况,一边笑着说,“子弹从头颅中间穿过,直击大脑。他是印度最好的枪手,我想在伦敦估计也找不到比他厉害的人。你听说过他的名字吗?”
    “没有,我从来没听说过这个名字。”
    “哦,好吧,这可是个名人呢。但是,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你过去也没有听说过詹姆士·莫里亚蒂的名字吧?他是本世纪伟大的学者之一。请把书架上那本传记索引取下来给我。”
    他斜靠在椅子上,一边懒洋洋地翻着书,一边大口地喷着雪茄烟雾。
    “我收集在M部的这些材料的确很有用。”他说,“莫里亚蒂这个人无论摆在哪里都是非常出众的。这是摩根,一个著名的贩毒者;这是梅里丢,一个遗臭万年的家伙;还有马修斯,我在查林十字广场的候诊室里,曾被他打掉了一颗牙齿。最后一个,就是今晚我们见到的那个朋友。”
    他把那本翻开的书给我看,上面写着:
    塞巴斯蒂恩·莫兰上校,无业。曾在班加罗尔工兵一团服务。1849年出生于伦敦,原英国驻波斯公使奥古斯塔斯·莫兰爵士之子。曾就读于伊顿公学、牛津大学,参加过乔瓦基战役、阿富汗运动,在查拉西阿布(派遣)、舍普尔、喀布尔服过役。著有《喜马拉雅山西部的大猎物》(1881)和《丛林三月》(1884)。住址:管道街。俱乐部:英印俱乐部、坦克维尔俱乐部、巴格特尔纸牌俱乐部。
    
    在记录的空白处,还有福尔摩斯的亲笔诠释:伦敦第二号危险人物。
    “这真是令人吃惊。”我把本子重新还给福尔摩斯,“他以前还是一个可敬的军人啊。”
    “千真万确。”福尔摩斯说,“从一定程度上来看,他确实才华卓越。他向来胆量够大,意志坚定,在印度至今还在流传他爬进水沟去追一只受伤的食人虎的事情。华生,有些树木,他们长到一定的高度以后便会变成难看的形状。这些情况在人类也很常见。我有这么一个理论,每个人的行为都会受到祖先的影响,而且这种影响力非常强大,就像这样突然转向善或者恶,这大概跟他的血统有关。也就是说,一个人的成长史就是他整个家族史的缩影。”
    “这个观点确实有点怪诞。”
    “好吧,我不再坚持这个观点。不管是什么原因,莫兰上校走上了歧路。他在印度没有任何的丑闻,但是还是没有待下去。退伍后,他来到了伦敦,恶行便逐渐暴露了出来。就在这时候,莫里亚蒂教授看上了他,成为了莫里亚蒂的参谋长,两人狼狈为奸。莫里亚蒂慷慨地提供金钱,利用他做了几件普通罪犯无法完成的高级案子。你还记得1887年洛德的斯图尔特太太惨死的案子吧?我敢肯定这件事就是莫兰干的,只是找不出一点证据而已。莫兰上校非常狡猾,莫里亚蒂的其他帮凶都已被捕,但莫兰上校依旧逍遥法外。不知道你是不是还记得那天我到你寓所去看你时,特意关上了百叶窗,那就是为了防止他用气枪谋杀。或许你会以为是我太敏感,但是我必须这么做。因为我知道有么一支不同寻常的枪支,而且我也知道是全世界一流的射手在使用它。我们在瑞士的时候,就是莫兰和莫里亚蒂一直尾随在我们之后。毫无疑问,在莱辛巴赫悬崖上,我度过了不愉快的5分钟。朝我扔石块的人就是莫兰。
    “你可以想象得到,我寄居在法国的时候,尽管隐姓埋名,但对于报纸上的新闻等依然非常留心,就是为了寻找一切机会来制服他。只要他逍遥法外,我的性命随时就会有危险。就算我做再多的防备,他迟早还是会对我下手的。我能拿他怎么办呢?我不能拿枪打死他,那样我就是犯罪了。我也不能向法官提出救济,他们不能仅凭我个人的猜疑就进行干预。所以,我无能为力。但是我一直在关注着所有的犯罪新闻,我确信早晚会逮到他。后来,我听说了罗诺德·阿德尔被害的消息,我知道我的机会来了。从我了解到的情况来看,这不明摆着就是莫兰上校干的吗?毫无疑问,莫兰同阿德尔一起打完牌后,便尾随其后跟踪他回家,并用气枪从窗口打死了阿德尔。子弹就是确凿的证据。我立马回到了伦敦,但是却被莫兰上校派来的监视人看见了。我知道监视者肯定会立刻告诉上校。莫兰上校肯定会将他的犯罪事情同我的归来联系在一起,而且感到万分惊慌。我知道他会想办法除掉我,而且会再次拿出这件凶器来。我故意在窗口设置了一个蜡像,并提前通知苏格兰场警察说我需要他们的帮助。顺便说一句,华生,你看出他们待在那个门道里是相当正确的。通知了警察后,我便找到了那个在我看来万无一失的空屋,可没想到他会选择同样的地点来攻击我。亲爱的华生,你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需要我解释么?”
    “是的,我还有疑问。”我说,“莫兰上校杀死罗诺德·阿德尔的动机是什么呢?”
    “啊,亲爱的华生,这一点只能推测了,不过这个方面逻辑思维要求最高,也最容易出错了。每个人可以根据当前的证据进行自己的假设,我们每个人的假设可能都是对的。”
    “你已经有了自己的假设,对吧?”
    “我认为这个案件并不难解释。我们根据证词可以看出,莫兰上校和年轻的阿德尔合伙赢了一大笔钱。毫无疑问,莫兰采取了诈术,我很早就知道他打牌喜欢作弊。我确信阿德尔被谋杀的那天,莫兰上校再次作弊被阿德尔发现了,很可能他和莫兰密谈,并威胁要揭发他,除非他主动退出俱乐部并且以后不再到俱乐部赌纸牌。按说,像阿德尔这样的年轻人不太可能立马去揭发一个有点名气而且比自己年纪大的人,也许他真的像我猜测的那样去揭发了莫兰。但对于靠欺诈和赌术来维持生活的莫兰来说,从俱乐部退出,就意味着断了财路。所以莫兰偷偷跟踪阿德尔并开枪杀死了他。那时候,阿德尔或许正在核算他和搭档莫兰靠作弊赢的钱,准备退还给输钱的人。因此他锁上了门,以防母亲和妹妹突然进来,看见他正在核算和分配钱的事情。你觉得这种假设说得通么?”
    “我确信你说得和事实相差不多。”
    “在法庭受审时,这个猜测会被证实,或者会遭到否定。不过,无论发生什么,莫兰上校都不会再来纠缠我们了。冯·赫德尔这支了不起的气枪将成为苏格兰场博物馆的一大特色。福尔摩斯先生又可以为伦敦错综复杂的生活所引起的大量有趣的小问题大显身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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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屋历险记 1
诺伍德的建筑师 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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