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爱的公爵,鲁卡和热那亚现在已经是拿破仑家族的领地了。不过我要事先提醒您,如果您告诉我,我们这里还没有发生战争,如果您还为这个基督徒的敌人所犯下的种种罪行和制造的各种恐怖辩护,我就与您断绝关系,您便不再是我的朋友,您也就不再像您所说的那样,是我忠实的仆人了。哦,您好,我看我说的话吓着您了吧,请坐下来我们再聊聊。”
这段话是皇后身边的女官和心腹——爱娜·沙雷奥在一八。五年七月接待首位前来参加晚宴的达官富人沃希列公爵时所说的。
“上帝啊,这是多么严厉的责怪啊!”公爵答道,他并没有因受到这样的接待而感到不安。他穿着绣花的礼服、皮质的短靴和长筒袜,几枚勋章佩戴在他的胸前,扁平的脸上流露着轻松、愉快。他的声音如此宽厚温和,他的法语说得如此优雅,我们的祖先不仅仅是用那种法语来说话的,而且是借助它来思考的,而那种腔调又是在宫廷和社交界中阅历深厚的重要人士所不可缺少的。他走到爱娜面前,低下他那喷洒过香水的闪闪发亮的秃头,吻了吻她的手,然后悠闲地坐到沙发上,与爱娜攀谈起来。
沃希列讲话总是慢吞吞的,就像说古老戏剧中的台词。不同的是爱娜已快四十了,却依然充满着活力和激情。做一个充满着激情的女子让她得到了一个好的社会地位。尽管她有的时候并不喜欢这样做,但为了不辜负熟知她的人们的希望,她还是爱做一个热心人。虽然那经常流露在她脸上的冷漠的笑容和她憔悴的面容并不相衬,但就像所有被娇生惯养的孩子所表现的那样,她大概知道自己的一些微小的缺点,可是她既不愿意也不想而且也没有必要去改正。
“我认为,假如派您去,而不是让这个可爱的沃斯格罗德去,您会一举成名的。”公爵微笑着说道,“您是那样能言善辩,可以给我些茶吗?”
“马上就给您拿来。顺便提一下,”她又平静下来补充道,“在我这儿今天有两位很有意思的人物,一位是蒙塔玛子爵,他借助洛贺家族的关系和法国最优秀的家族之一——马拉希家结成了亲戚。他是一个名副其实的好侨民。另一位是蒙林伊神甫。这位思想深邃的人您认识吗?皇帝接见过他,您知道吗?”·“啊!我认识他们的话将会感到非常高兴。”公爵说。“请告诉我,”他补充说道,仿佛他刚刚想起什么似的,对要问的事情,也就是他今天拜访的主要目的,假装漫不经心的样子,“据说太后有意任命弗科男爵为驻维也纳的一等秘书,真的是这样吗?这个男爵好像是个无能的泛泛之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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