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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一个非常古怪的少年。
就像走上灭绝之路的最后一只渡渡鸟一样,他只身承继着业已消亡的某种人类美德。他极为纯洁,因此也特别容易受到伤害,就像一只坐火箭升天围绕地球旋转的莱卡狗,他用明亮的双眼扫视着世界。
我同他相遇,是在十三岁那年的春天。(当然,当时我也同时与她相遇了,这一点打算以后慢慢道来。因为我也有自己的所谓辨别能力,而且在年已二十九岁的今天,我对女人心理的认识也已今非昔比。)
由于父亲工作的关系,我多次转学。我们一家就像垄断企业的标志一样,今天在那里现身,明天又在这里落脚,总是一边过日子一边考虑下一个去处。我们要按照父亲上司掷骰子的点数,走过一村又一庄,有时甚至会转了一个大圈又回到原来的出发地。
正因为如此,我既找不到亲密的朋友,也不理解友情的真正含义,眼看着将这样匆匆结束自己的少年时代。
新的村落中间是一望无际的田园,周围镶嵌着泡栎和红松树林。而且,民房间隔极为稀疏,修建得规矩而齐整,犹如青春期少年的胡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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