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我自幼顽皮、淘气,不断给母亲带来麻烦。五岁那年,母亲下地割麦,跟我说:“小三子,你就跟妹妹玲英一起在家玩吧。”我不肯,偏要跟她下地。母亲只好同意。她带了两把镰刀,一把备用。母亲割麦时,还特地关照我:“你人还小,可不要拿镰刀啊!”话音刚落,我就拿起镰刀,试图跟她一样割麦,但手起刀落,砍在左脚背上,立刻鲜血直流,痛得我哭起来。母亲立即从穿的大褂上,撕下一块布条,把我的脚包起来,背我回家,一路上抱怨我:“你就是不听话!叫你不要碰镰刀,你居然拿刀割麦了,你才五岁,怎么拿得动啊!”转眼间,六十五年过去了,我的左脚背上,还留着那块刀疤,真是不听母亲言,吃亏在眼前。教训深刻啊!
我六岁那年夏天,下了几场暴雨,河水猛涨,我和春才去河边玩,不小心栽到河里,幸亏春才及时挣扎着爬起来,向母亲报警,母亲赶紧请了邻人蒋国仕(俗称银二爷)等,跑到河边,我已被河水冲走,不见踪影。银二爷立即下河,游到河中心时,隐隐看到有个小辫子在沉浮(我留着所谓“分头”,夏天出汗多,母亲便给我梳了一根朝天辫子,还扎着红头绳)马上游过去,把我救到河岸上,倒提双脚,我吐了不少河水,才活过来。母亲受此惊吓,严厉禁止我和春才学游泳。家乡是水乡,河流密如蛛网,下河游水有着巨大的诱惑。直到1946年夏天,我九岁了,才在同庄小学同学王桂凤(后改名王瑞符)、王桂田、王斯鼎等的带动下,偷偷学会了游泳。一波刚平,一波又起。这年秋天,我在露天厕所如厕时,受一条突然穿过的草蛇惊吓,与我一起玩的小伙伴蒋宝佐发出惊叫,我猝不及防,后滚翻跌入农家积肥用的很深的厕内,遭到没顶之灾,吞进很多糟粕,至今每一思及,仍觉恶心、揪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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