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是鲜明的季节,它的转换越会使他陷入空前的焦虑、忧烦和若有所失,并勾起内心里蛰伏的伤感——时间流逝,恍如昨日,作为一个诗人他竟也无以描述这种精神怪状。它像不软不硬的阳光,在这个夏秋之交,如此不分明、不独立——既失去了皮肤上黏稠的感觉,又不能靠往北方的硬朗——他悬空了。迷茫地呆坐在树叶飘零的窗前。他感觉生命在身体里一点一点地消失,他没有什么借口抓住它——就像面前摊开的书页,那折叠的印痕里就有思绪的过渡,深留着一次会心的冲动、一次重重的思考、一瞬间的彻骨的慵倦无聊。就在岁月的不知不觉中,儿子也在一旁变得陌生了——他也在转换,嗓子在变得沙哑,情绪变得令人难以琢磨,诗人无法用准确的话语同他说话,就像不能用一个适当的——温度与色泽均完美的语词表达一首诗的意思,哪怕是一个句子。<br> 他躺在床上失眠,这是季节转换的结果。他的身体同这种转换构成了一种完全的对应、一种恐慌、一种完全被攫取的空洞。深度失眠影响着他对事物的判断。而在失眠的绝望中,他听见墙角的风呜咽着,他的心也被这风声再次掏空,并被吹得迷迷茫茫。而看看瓦蓝的天空,云彩像洗过的一样贴在上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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