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海桑田,谭亦发现自己最爱的人就是姚佩佩。山河相隔,他们疯狂相思,谭开始想象姚佩佩怎样逃亡,到了什么地方,天是不是下雨,会不会被抓住,爱情在没有一点实现机会的时候降临了,山河入梦,谭的梦想,他的意识都为姚佩佩所主宰,甚至,他梦见了她的梦。我是你的。我的梦也是你的。
这种爱情,或者说,这种叙事,好像成为一种格非语法了。你看,在《山河入梦》的前传,谭功达的母亲,《人面桃花》的主人公秀米,也曾朦胧地意识到自己对“表哥”张季元的感情,但是,爱情的真正发生却是在张季元死后。带着张季元的日记,秀米开始了她的乌托邦之旅。
不知道这是作者的宿命论,还是他特意为这个乌托邦三部曲设置的语气,《人面桃花》第一章,取名“六指”,但这个“六指”一直要到小说最后一章才出现,而他一旦出现,也永远失踪小说;《山河入梦》第一章,“县长的婚事”,但婚事的最终完成却是在倒数第二章,而没隔多久,这桩婚事亦告终。好像是,整个故事的发生和发展就隐喻了乌托邦法则:乌托邦不能也无法降落,但是,对乌托邦的想象却是故事的源头,是历史的开始,是这个世界最初和最后的梦境。
因此,《山河入梦》可以说是以一本书的力量平衡了一个时代,在爱情都变成脱衣舞的世界里,夜夜夜宴,黄金金金,小说却以感人至深的梦想为我们最深处的绝望拉上了帷幕,当然,这个帷幕在未来的展开中,将显示更加宿命的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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