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落的散着像是土耳其人的符咒,几只稀小的烂苹果围着一条破香蕉像是一群大学教授们围着一个教育次长索薪
壁上看得更斑斓了:这是我顶得意的一张庞那(波纳尔.法国画家)的底稿当废纸买来的,这是我临蒙内(马奈.法国画家)的裸体,不十分行,我来撩起灯罩你可以看清楚一点,草色太浓了,那膝部画坏了,这一小幅更名贵,你认是谁,罗丹的!那是我前年最大的运气,也算是借来的,老巴黎就是这点子便宜,挨了半年八个月的饿不要紧,只要有机会捞着真东西,这还不值得!那边一张挤在两幅油画缝里的,你见了没有,也是有来历的,那是我前年趁马克倒霉路过佛兰克福德(法兰克福,德国城市)时夹手抢来的,是真的孟察尔(孟克,挪威醵)都难说,就差糊了一点,现在你给三干法郎我都不卖,加倍再加倍都值,你信不信?再看那一长条在他那手指东点西的卖弄他的家珍的时候,你竟会忘了你站着的地方是不够六尺阔的一间阁楼,倒像跨在你头顶那两爿斜着下来的屋顶也顺着他那艺术谈法术似的隐了去,露出一个爽恺的高天,壁上的疙瘩,壁螬窠,霉块,钉疤,全化成了哥罗(柯罗,法酾家)画帧中“飘砜欲化烟”的最美丽林树与轻快的流涧;桌上的破领带及手绢烂香蕉臭袜子等等也全变形成戴大阔边稻草帽的牧童们,偎着树打盹的,牵着牛在涧里喝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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