乘客之死
近日,列车长绑死乘客事件引发大众关注。开始是网友通过发帖的形式公之于众。但由于网友缺少写新闻的经验,人们也看不出此事是何时何地发生的。现在清楚了,2008年9月25日广州至遵义的1291次列车上,一名疑似狂躁症患者曹大和突然在列车上病情发作。列车长等工作人员用皎布把他捆绑后,曹大和不幸死亡。目前死者已在家乡人土为安,铁路方面赔偿12万元,家属则在考虑是否打官司。
我们不清楚捆绑住手脚怎么会致人死亡,如果要打官司,先要把人挖出来做司法鉴定,证明死亡由捆绑导致,才能追究铁路部门的法律责任。耶么道义责任呢?社会舆论已是一片狂风暴雨,一概是对铁路部门处理此事缺乏人道的愤怒和质问。有的说列车长对待乘客曹大和就像对条狗:有的说乘客比孙志刚更惨。死了乘客,舆论判了铁道部“死刑”,这是合理的。但公众有必要尽快从愤怒中走出来,想办法为这个悲剧寻找一个规则的支点,像孙志刚事件一样,死一个人,立一套法,为后人谋福。
谴责列车长是容易的,但这个悲剧并非列车长一人能承担。考虑一下现实环境,将对列车长的愤怒转移到对规则的建立上来。首先,高素质的列车长如果碰到这种情况会怎么做?大多也会采取同样的手段,因为他们无法预料捆绑手脚会导致死亡的后果;其次,控制危险患者可以减低患者对自己和其他乘客的伤害;再次,列车上的资源配备就是如此,车上有乘警,却没有专职医生,列车员都有工作在身,没有多余的人专门对付一个狂躁病人,也许捆绑是最符合中国铁路服务能力的做法。精神病医院对正在发作的狂躁病患者也会采取同样手段,不同的是,医院有专门医护人员看守,列车上没有。列车长错在没有派专人看护患者,时时汇报状况。人道是建立在信仰上的,同时也是建立在物质保障上的,单单谴责列车长个人是对错了焦点。
代扫墓是种精神退化
今天开始,中国进入了清明扫墓的高峰,摩肩接踵的景象各地都一样。为扫墓全家出动、亲力亲为不仅是中国人的传统,全世界都一样。但刚听说了一个雷人的消息:福州一跑腿公司居然开发了一项打破传统的服务——清明节代扫墓,服务标准:保底消费100元,磕头50元。于是引起一场争论:代扫墓是社会进步还是道德退化?反对者认为,扫墓重在意义,是表达对逝去亲人的思念和缅怀,而不是一种形式,走个过场。更有人公开指责:代扫墓服务是道德退化。支持者认为,个别上班族在清明节加班,很可能连假都没法请,而让别人代劳一下,对自己也是一种安慰,至少在情感上不会产生内疚与不安。也有人思想比较开放,认为扫墓本身就是一种形式,过于“认真”就会走向封建迷信的极端,只要心里装着逝去的亲人,无论采取何种方式缅怀与悼念,都是积极可取的。而以“道德退化”的“帽子”压人,无疑是妄加指责,没有特殊情况谁不想去扫墓呢?请人代为扫墓,恰恰不是道德的退化,而是一种文明与善举,是道德升华的体现。同时认为,在扫墓的问题上,国人的意识还必须再开明一点,切莫思想僵化、自寻烦恼。
自己不到场,让别人来装“孙子”,这是扫谁的墓?山寨版的扫墓吗?让墓碑后的先人看到假冒伪劣的一颗脑袋,会多么伤心。黄老雷一向喜欢开放的观点,也赞成不必被一些传统的东西束缚。但开放到无边无界的境界,委实吃不消同意。扫墓方式其实一直在改进,比如从烧纸钱、点蜡烛变成送鲜花,从磕头变成鞠躬,这些是与时俱进的变化,但始终未变的是后人的亲自到场。为什么呢?因为有些仪式的外在方式可以改,内在方式是不能改变的,如果改变则颠覆了该仪式的存在意义。你可以让别人代你实现理想吗?可以请人代你谈恋爱、考试吗?黄老雷以为,扫墓表面上是后人与先人的对话,其实是寻找自我存在的一次旅程,就像吃饭要用自己的嘴一样,必须亲力亲为。你可以因为工作忙去不了,在心里举行扫墓仪式缅怀先人,也可以另外找时问去,要么索性不去。由别人代劳,能寻找到什么?如果认可了这种形式,大家都出钱让别人代扫墓,这岂不是让精神商品化,也堕入一种虚无主义的状态。所以,请人代劳扫墓,与其说是道德退化,不如说是精神的退化。
胆小鸡
几天前,山东莱西市马连庄镇村民刘某结婚大喜,一家人在村后公路上放起鞭炮,谁也想不到持续10多分钟的鞭炮声让村民家里养的4000多只鸡受了惊吓,当场就有300多只公鸡死亡,后来又陆续死了很多,总共有750多只鸡死亡。据鸡主人说,当鞭炮声响起后,大棚里的4000只公鸡全乱套了,受惊的公鸡扑腾着翅膀到处乱撞,很多鸡撞到支撑柱上当场死亡。事后,养鸡户找到村领导,也找到了放鞭炮的刘某。当时刘某答应赔偿被吓死的公鸡,后来得知死了这么多鸡,要赔1.5万元后,便不肯承担责任。于是,养鸡户只得向警方报案。放鞭炮怎么会吓死鸡呢?农学专家说,这种现象在肉鸡中容易出现。肉鸡缺乏运动,受惊后剧烈运动,导致血管破裂死亡。
从事情的来龙去脉看,刘某娶媳妇放鞭炮并没有过错,是那些鸡太没用呀。他无法预料鞭炮声能吓死鸡,养鸡户也没有提醒不得放鞭炮。如果依法律角度判断,他应该是无责的,当然不用赔偿;而养鸡户也挺冤,平白无故损失那么多鸡,又该找谁算账呢?黄老雷认为最终责任只能是在养鸡户自己,因为他们饲养的方式不科学,比如原有场地只够养2000只的,却养了4000只,空间狭小导致鸡的体质很弱;另外,明知鸡不能受惊,也没去告诉邻居不能放鞭炮,全部责任和损失只能自己承担,就当买个教训。再作个类比,城里有人结婚放鞭炮,结果居民楼里有位高血压老人受惊吓而死,死者家属能找新婚夫妻索赔吗?法院应该不支持这样的索赔,因为放鞭炮的人无法承担不能预料的后果。否则这种连带责任,将会蔓延到整个社会生活,很多人哪怕再小心也会莫名其妙吃上官司,那日子真是“鸡飞狗跳”了。
说完人事再来说鸡。原来鸡都能飞能跳的,现在改成圈养鸡,养着养着都成柔弱鸡了。这些鸡相当可怜,打生下来就住集中营,吃的是人工饲料,没啥娱乐活动,几千只头碰头脚碰脚挤在一起,当然郁郁寡欢体质差,没多久就得去菜场等待死亡,度过凄惨的一生。被鞭炮吓死倒是比去菜场好,免去脖子上一刀,落个全尸。平时大家吃鸡肉时感到肉质稀松疲软,原来吃的都是高血压鸡、郁郁寡欢鸡,想来对食客的健康也没啥好处。鸡的不幸也是人的不幸,如今很多发达国家都有饲养家畜的标准,要求有合适的空间和无害的饲料,讲究对动物的人道。动物幸福了,自然人也健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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