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青是毛泽东夫人,虽然这位来自大上海的演员在与毛泽东结婚时,当时有相当一部分跟随毛泽东南征北战,为革命立下显赫功绩的老战士、老将军包括几个中央领导在内最初是不赞成的,但毕竟后来她达到了目的,取代了贺子珍,成为毛泽东第三位也是最后一位夫人。
“关于江青这个人的情况,作为十五年内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我,对她了解是比较深刻。”李银桥作为历史的见证人,给我们谈了他以及江青、毛泽东、卫士之间的许多事。下面是我们如实录下的那些岁月里的件件使毛泽东矛盾、痛苦、烦躁和愤怒的事。是李银桥根据他亲身经历而作过的叙述,所以我们依旧用第一人称来写文章吧。
我第一次见江青是在延安窑洞里。这一天,我被奉命调到周恩来身边当卫士,那时还没有到毛泽东那里工作。在延安时周恩来住的窑洞跟毛泽东住的窑洞靠得很近。我作为新来的卫士刚与周恩来、邓大姐见过面,谈完话正式开始做我的卫士应该做的事时,这时门外传来一声尖嗓音的女人声音。“周副主席、邓大姐在家吗?”话音刚落,只见门外风风火火地进来一位长得当时我看来是相当漂亮的年轻女子,我看最多也就三十来岁。
“噢,是江青同志呀,快来快来!”周恩来显得非常热情,搬过一张凳子让客人坐下。
正在忙着针线活的邓大姐也赶忙放下手中的活计,脸上堆满笑容地对来者说:“是不是又要请我们去看你排演的节目呀?”
那个称江青的屁股还未落定,又立即上前拉着邓大姐的胳膊,摇晃着说:“邓大姐,你说还有什么事我找你们呀!不过,我要告诉你们,今晚可是一个特别节目。”
“什么特别节目呀?”周恩来和邓大姐十分有趣地问道,这当儿,我已将一碗茶水放到来客面前说了声“首长请用茶”,那个女“首长”看了我一眼,没有说谢也没有点头,显得十分得意的样子忙着回答周恩来、邓大姐:“是我们的小讷要上台来一段《空城计》。”
“好好好,李讷要上台,我们一定得去。”周恩来一听,便来了情绪。一旁的邓大姐也乐了:“这孩子聪明伶俐,她表演起来肯定不一般,动作像你这个妈,唱腔准像主席。”
女“首长”一听主人的夸奖,一脸得意劲地告别了周恩来、邓大姐,在她临走时我听到她对周恩来、邓大姐说了一句:“你们这个小鬼是新来的吧,挺机灵的。”
自然,我很快知道了她叫江青,是毛泽东主席的夫人。说实在的,当时我心里很敬佩毛泽东的眼力,到底是毛泽东,找老婆也比别人强百倍。因为当时在延安本身女的就很少,像江青这样来自大城市且又是名演员出身,平时又十分注意和会打扮自己,给人的外表自然是极不错的。然而,俗话说:人不能貌相,后来同江青接触多了,才发现她这个人的秉性、品德、为人等方面,远比她的外貌差,当时像我这样一个不懂人情世故的普通卫士是所不能理解的。别说我,就连毛泽东本人对江青表里上的认识也是不曾料到的。后来,毛泽东曾不止一次对我说过这样的话:“同江青结婚草率了,没搞好。背了个政治包袱。”“唉,要说同她离婚吧,也说不上她犯什么大错,有什么大过,再说我是主席,结婚离婚也总不是事,可不离吧,心里憋得难受……”这是四五十年代毛泽东对江青的心态。
人,是会在历史的进程中变化的。江青也不例外,并且是个突出的典型人物。但她不是人们想象的那样一开始就是个坏女人。如果是那样,我想毛泽东这样一个伟大人物不可能当时一点也未觉察出来而同她结婚的。我们知道当时红军到延安时条件是十分艰苦的,外头却还骂毛泽东是“土匪”、“匪首”。作为一个相对在大城市生活得不知比延安要好几倍的江青,能怀着一颗火热的心投奔延安也是极不容易的。尤其在延安时期相当一部分人因受不了延安的苦而当逃兵的环境里,江青还是留了下来。这一点也是应当肯定的。
后来,我到毛泽东身边当卫士长,对江青的了解就比较细致和深刻了。那时,因为毛泽东不让她参政,所以她基本没有什么事干。中央给她的任务是照顾好毛泽东的生活,由于我们卫士组的工作是照顾毛泽东安全之外的每日衣食住行,故江青便负责我们卫士组的工作。客观地说,江青当时对毛泽东还是很关心和负责的。那时她也比较能同大家接近,给我们这些工作人员剪个发,讲点科学小知识,教教针线活。在转战陕北时,别的领导人的夫人子女都过了黄河,江青依然留下来同毛泽东,同中央直属纵队的同志一起每天走东闯西吃了不少苦。在行军路上,她总是显得很活跃,给我们这些战士和伤病员经常来点小文艺节目鼓动鼓动,使得沉闷的行军队伍里时常笑声不断。就宿时为了给毛泽东松松神经,她经常打开从上海带来的那只留声机,放几段京戏,如《空城计》之类的,毛泽东也乐意吟上几声。那时的江青皮肤白皙,加上她总是用演员和大城市女性的独特打扮,使得她周围总存有些爱美的年轻姑娘们围着她转,请她帮助梳理头发,缝整衣装,江青也还是很乐意做这些事。但是时间一长我渐渐觉得她身上有许多毛病,最突出的是爱出风头好胜心强,时时处处总要在别人面前显露一下自己,周恩来的一只手致残就是当时江青要与周恩来比赛骑马,结果那匹烈马在周恩来尚未防备时,屁股一撅使得周恩来手臂骨折,虽然多次治疗仍未痊愈,最后落下伤残。由于江青处处总以她是毛泽东夫人的身份居高于别人之上,并且又始终未能改掉她来延安前带来的资产阶级思想与作风,使得她在外不能与任何一位同志搞好关系,在家也不曾和毛泽东融洽过。
毛泽东与江青结婚后,由于生活习惯和各自对革命、对人民、对同志的思想感情差异相距甚远,因此两人始终没能在一起过得很好。两人由开始的生活不协调,到经常吵架,到后来的分居,感情破裂。这中间毛泽东也曾多次作出过努力,并不止一次批评过江青,但江青秉性难改,始终未见奏效。也许是年龄差异有关,也许是生活习惯不同,反正我觉得他们夫妻生活从来就不怎么协调。江青情绪不好了就对毛泽东吵,就向身边的工作人员身上出气。而毛泽东则有时性格也变得烦躁,急暴,但他善于把夫妻间的不快压抑在心底深处,把精力全部用在工作和学习上,这更使我感觉到毛泽东个人的生活是那样孤独、痛苦。我们一些卫士年龄小,不太懂,而进城后,我这个卫士长自己也结婚了,懂得了夫妻间的事,所以更感到毛泽东的不幸。
1953年,我当了副卫士长,毛泽东拉着我的手说:“银桥啊,你现在当官了,不值班了,不过我还是希望你一周值上一两个班,那样我们就能在一起聊聊天,要不然我有时会感到很闷的。”
我说:“主席,我一定按照您的意见办。”因此尽管后来我又当了卫士长,但我始终坚持一星期为他老人家值两个班,值班时他老人家经常把我拉到床边,拍着我的手背,叹着气说:“银桥啊,有时我感到当主席好当,可做一个人却难啊……我们一天到晚用心在打仗、建设国家上,可江青不理解,常跟我闹别扭,她呀,越来越不能给我一点精神上的愉快、轻松。”
我听了这些话能说些什么呢?我理解毛泽东心头的痛苦,可也无法给他排遣。日久天长有时我觉得毛泽东作为人民领袖,他建下了举世瞩目的伟大功绩,他的一个思维、一句话,能扭转乾坤,而他一生却没能获得一个长久的安稳的幸福家庭。回到家我有时跟爱人聊起这些时,我爱人、给毛泽东家做阿姨的韩桂馨总这样说:“江青这个人啊,我在她身边几年了,太了解她了。我们都是女人,女人与女人之间最了解。而我觉得江青这个女人最大的毛病就是不能理解别人,不能容忍别人。不顺她心的事有那么一点她都受不了。”我觉得我爱人讲得有些道理。由于江青的这些毛病,使得她与周围同志、与丈夫毛泽东,总不能搞在一起。
我第一次看到毛泽东与江青争吵是因为这样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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