幺六子来县政府办公楼当保安的前一天,原先进过城见过世面的四舅来到家里,他老人家要给侄子面授机宜——<br> “上班之前,老舅得教你认人的招数,可管用了!”四舅摆出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br> 四舅说,你得注意看看来人的穿着打扮,那些穿得破破败败霉气兮兮的人,你可得盘问,一定要他们出示证件才准进大楼。<br> “不过,还有一招最简单的……”四舅斜暸了桌上的香烟,欲言又止。幺六子赶忙给四舅点上烟,美美抽了一大口,四舅又开讲了——<br> 城里人讲究头式,这几句你得给我记牢。<br> 头式两边分,正在闹离婚。<br> 头式一边倒,混得有点好。<br> 头发立起不倒,不是老板就是领导……<br> 从四舅那里取得“真经”后,幺六子就到县政府当了保安。<br> 上班第一天,幺六子就认识了政府办主任,那是一个“头式两边分”的中年男子。<br> 几天后,幺六子知道了主任正在闹离婚的事。<br> 幺六子就在想,俺舅神哩,头式看人,不假!<br> 上班不到十天,幺六子被辞退了。<br> 那天,幺六子看见一个头发蓬乱的家伙想往楼里冲——<br> 站住!出示你的证件!<br> 小同志,我是县长,我马上要去开会……<br> 你是县长?我还是省长哩!<br> 你……<br> 直到主任听到吵闹出来,县长才进了门。<br> 回到乡下的幺六子经常会自己问自己:“这县长咋就不吹个头式,上点摩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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