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苏麻那个窘啊,小脸胀得通红通红的,仿佛熟透了的番茄,都不敢抬头看闲适地陷在沙发里的甄右。后来,甄右给她倒了杯白开水,她就捧着不停地喝,直喝得一滴不剩,甄右又给她倒了杯,她又喝光了,甄右倒第三次的时候,苏麻却不敢喝了,因为,想上厕所。在别人家上厕所,苏麻犯憷,一直忍着,可是,忍得久了就站不住了,小屁股一摆一摆地动,心想:这倒霉的相亲啥时候能结束啊?偏偏大姑不说话,她也不好意思说走。
甄右饶有兴致地看着她动,问:“苏麻你是不是喜欢跳舞?”
苏麻白了罪魁祸首一眼,心中腹诽:“姑奶奶想尿尿!”可是,她是万万不敢说出来的,苏麻在生人面前说话口吃。
甄右说:“苏麻,你去洗手间照照镜子吧,你眼睛里好像白眼球多点儿!”
明知道甄右是有意的,但苏麻还是硬着头皮走进卫生间了,没办法,她急啊!
解决了生理问题,苏麻轻松了不少,笑嘻嘻地出来,客厅里只剩下甄右了。
她偷偷瞟了他一眼,心里暗自赞叹:这个男人长得真是挺好看!
甄右浓眉大眼,端端正正的,个头也高,足有1米85。
苏麻心里像揣了个小兔子,怦怦直跳。
甄右只是望着苏麻不说话,那眼神好像打量一件商品。气氛有些尴尬,苏麻便鼓足了勇气,哼哼唧唧地说:“我……我……是……苏麻!你叫什么……名字?”
甄右皱了皱眉,用浑厚的声音说了句:“我叫甄非左!”
苏麻愣了愣,第一次抬起头,懵懂地问:“你……不是叫甄右吗?”
甄右郑重地点点头,突然笑起来,“知道你还问?”
甄右笑的时候露出隐隐约约的酒窝和洁白的牙齿,煞是好看,直看得苏麻心跳漏了半拍,于是,她的脸更红了。
送苏麻到大姑家的时候,甄右说:“苏麻,下次我们约会吧!”
苏麻以为自己听错了,傻傻地张着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甄右第一次趁机占了苏麻的便宜,他温热的唇凑到苏麻唇侧,带着淡淡的烟草味,结结实实地堵住了她的小嘴。苏麻赶紧咬紧牙,拒绝他的入侵。
苏麻没敢跟大姑说甄右亲她的事儿,只说甄右好像比自己大很多,这相亲恐怕不成。谁知,大姑却说:“不就大六岁?那哪儿是大!……人家甄右多有本事,留洋的博士,自己开公司,有车有房,肯跟你相亲,已经是破天荒了,你还嫌?”
苏麻没敢再多说,立刻卷了铺盖卷从大姑家逃跑,“我要去看我妈!”苏麻的父亲没得早,后来,母亲改嫁,她就一直跟着大姑长大,苏麻偶尔去母亲家住几日,但不经常。苏麻的母亲老说:小麻这孩子还是跟她大姑亲。
苏麻的母亲是中学老师,长得白白净净,她拉着苏麻的手,深有感触地说:“女人终究要嫁人,既然遇见个条件好的,就别等了,你大姑又不会害你!”
就这样,没几日,苏麻就被打包遣送回大姑家了。
苏麻与甄右第一次正式约会是在地坛附近的咖啡吧,苏麻局促不堪,甄右却怡然自得。
后来,苏麻说憋屈,两个人就出来溜大街。
路过一个卖干果的小摊时,苏麻两眼放光地盯着人家的糖炒栗子咽口水,大有走不动路的架势。如在平时,她肯定要买上一两斤,回家和大姑两个人边看电视边吃。可是那天,她跟甄右约会,怕就这么堂而皇之地去买栗子,甄右笑话。
也许是苏麻的小动作表现得太明显了,甄右不禁觉得好笑,掏出皮夹找零钱,想给她买些栗子吃。甄右一般不带现金,走到哪里都刷卡,摸索了半天,也没找到一张钞票,他只好问苏麻:“能不能借给我十块钱?”
之前,他请喝了咖啡,苏麻觉得挺不好意思的,就随手拿出张五十的,说:“给你了,不用还!”
甄右用苏麻的五十块钱去买栗子,排了好半天队,挤得满头大汗,最后,抱着一大包回来递给她说:“找个地方,我剥给你吃。”不知为什么,甄右说这句话时,苏麻的小心眼儿里顿时溢满感动。
那天,他们的约会成功极了。边吃栗子边聊《三国演义》,后来,又聊《西游记》和《红楼梦》,再后来,聊叔本华和黑格尔,最后,聊弗洛伊德。
甄右说:“弗洛伊德是十足的精神病!”
苏麻笑:“我喜欢《梦的解析》,挺科学的。”她终于敢在生人面前流利地表达自己的想法了。
甄右撇撇嘴说:“我昨晚做梦梦见亲你,你用科学解析解析这是啥意思?”
苏麻的脸顿时又红起来,嚼着糖炒栗子喊:“甄右你无聊!”可是语气里竟是甜甜的。苏麻和甄右结婚没有闪电,但也挺迅速的。刚认识了三个多月,甄右就用鲜花和巧克力俘虏了苏麻的芳心,或者,更早的时候,苏麻的心已经偏向甄右了。
结婚戒指是祖传的,没有花哨的宝石,只是一个花纹罕见的素圈,套在苏麻纤细的手指上,不大不小,刚刚合适。甄右笑呵呵地说:“我们家祖宗真是好眼光,挑了个跟你手指一样大的戒指。”苏麻抚摸着戒指上繁复的图案,说不清到底是喜欢还是不喜欢。
婚礼是在北京饭店举办的,甄右家的亲戚到的不多,反而是苏麻家的亲友更爱凑热闹,坐了满满五大桌。苏麻的母亲拉着女儿的手,抹着眼泪,说:“真好,以后妈就可以放心了。”
婚礼后,也没来得及去度蜜月,因为甄右的公司忙。
苏麻搬到了甄右的大房子里,两个人的婚姻生活就算开始了。
苏麻大学学的是社会学专业,万金油,却无一精通,在就业市场不景气的情况下,根本不好找工作。为了结婚,连唯一一份文秘工作也丢了。
甄右劝她:“算了,不出去工作也没关系,我养你!”
苏麻觉得这话听起来窝心,也就安分地呆在家里做家务,时不常去逛逛街,买点日用品。苏麻逛街不喜欢去人多的地方,因为看到乌压压的人群,不但紧张,还难以呼吸。
苏麻一个人呆在家的时候,喜欢养点花草,浇水、施肥、修剪,弄得头头是道。
甄右的阳台被她收拾得花团锦簇,邻居们都艳慕地来找苏麻取经,这个花怎么养?那个花如何栽?一来二去,苏麻成了附近小区有名的园丁。于是,苏麻在这个高档小区附近租了个门面,开花店。
开始,甄右以为她只是一时兴起,也没拦着。可是后来,花店生意逐渐兴隆,苏麻开始忙起来,他才严肃反对:“苏麻,你别弄那些花花草草的,如果闲着无聊就去逛逛街,要不去健身房锻炼锻炼身体。”
苏麻觉得那样不好,既浪费钱,又不创造价值,所以,第一次跟甄右顶嘴:“我不喜欢那些!”
甄右继续提议:“要不,你去学钢琴?我给你找个好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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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茗悠
很多事情不必让对方知道的,比如说发生在寂寞的长草时间里的爱恋,他不是她的谁,她也没办法让自己坦然地面对他。
——坏蓝眼睛
她终于明白,如果,如果你年轻的时候喜欢一个人,原来,多年之后也是这样的欣喜,那种欣喜,散发着薄荷的清香,细细密密地在你的周围。
——雪小禅
他们都想对方幸福,却忘了问自己幸福不幸福。他们都想让对方快乐,却忽略了那样的快乐势必让自己难过。
——人间小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