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向丁悬俯下身体，俨然她的妈妈，丁悬却像个刚出乳牙的孩子，早就没人需要他，也不再有人知道他，否则他就不会一天到晚缩在房间里，课也懒得去听，饭也懒得去吃，她说：“你还想再火一把吗？现在有个机会，我一直认为，你不是才气不足，而是缺少一次机会。”<br> 听了这话，丁悬大而无神的眼睛一下子找到一丝光亮，他一直不喜欢洪丹，他学她走路，学她粗短的手假扮莲花指，看着就让人想把昨晚吃的、中午吃的全呕出来。但现在，她坐在椅子上，穿着一件黑色衣服，领口开得很低，但仍然看不到她胸部轮廓。他舔着嘴唇，空洞地盯着她下坠的胸脯，十八年前，她一定算是个美人，闷骚的那种。只可惜丁悬自从吸食那玩艺儿之后，再也对异性提不起兴趣。<br> “灭了大熊猫，咱都是国宝。”她说。<br> 丁悬大吵大闹，他觉得热，脱掉衬衫光着膀子叫嚣，嚷嚷得满楼满社科院都听见了：“我决不和抄袭者为伍。坚决开除水力。不然我就去网站宣传，说文学研究所姑息包庇抄袭者。”他赤膊在所长办公室里走来走去，纯粹一个街头无赖小混混。<br> 王芒所长已经快让丁悬整疯了，不得已i派人找来文学研究所教研部副主任魏克己。<br> 丁悬是靠着网络红起来的，现在想借由水力抄袭事件再去网络炒作一把，王芒觉得自己似乎理解水力现在的处境，他知道，幕后有一张大网正黑压压地罩向这孩子，那张网越织越大，对她的伤害没有止境，而水力这些天，越来越虚弱，他为她感到窝火和愤怒。然而王芒此刻的恐惧，已不再只为水力，而是为自己，正如丁悬刚才所说的，他要去网络公布此事，一旦网络把矛头对向文学研究所，就是对向王芒本人。<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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