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机》讲述一支意外失修的手机,在一次雷雨天气里偶然成为了连通两个时空的时光机。2006年的夏文希和2008年的叶佑宁就这么不可思议地联系在一起。一次偶然的机会让夏文希窥探到2006年的叶佑宁父子不睦的对话,在和两年后的他互通短信的过程中,得知那是他见父亲的最后一面。在随后的一场事故中,父亲就这么遗憾地离开了。而之后漫长的悔恨和突然明白过来的,对父亲的怨恨其实都是因为爱,从此改变了少年明朗的走向,朝着一条晦暗不清的前路一路跌撞下去。<br>夏文希这样一个女孩,校服,学生头,在作业排山倒海袭来时只有空拨走快掉到书本上的头发。她可能就住在你家楼下,挑食,耍脾气,喜欢赖床,追星,害怕考试,知道学校的种种八卦,和死党朋友打得火热,默默关注某一个男生,又被另一个男生莫名其妙地喜欢。<br>这样一个她,一如你我的十七八岁,因为天真难免幼稚,以偏概全地,自告奋勇地,自以为是地想要改写叶佑宁人生里的悲情成分。<br>没想到却换来了另一种不曾设想过的结局……<br>如果悲伤可以度量,该如何去比较它们伤人的能量,一种做成了刀,刺在心上,痛是锋利的痛,是大鸣大放的悲,有点撕心裂肺的意味,被叫做悲恸;另一种磊成石,投进心脏,痛是闷声闷气的痛,哀是期期艾艾的哀,是坠着一颗心一沉到底的意思,被认作悲哀。究竟哪一种更伤人,局外人也不好说,只有痛过的人才能比较,所以夏文希明白不了,她从头到尾都是捧着好意来的,最后演变成的结局是不是也是好的,是她和叶佑宁都权衡不了的。<br>叶佑宁和林嘉祁两个男孩,一冷一热,一动一静,像守着夏文希的两个天使。<br>对叶第一次的细致描写,浅淡却清晰,远远看见的,近处看到的,被吸引的,好成绩的男生,忧郁的男生,湖面平静却暗涌激烈的男生。<br>而林嘉祁呢。活在2006年夏文希的世界里,微颔的脊梁却总是透露出懒散的模样。大多数时间没心没肺的开朗,偶尔也会有安静的时候,失落的理由只因为喜欢的球队输了比赛,某次生物月考差一点就能及格的分数,好像失恋这样的事都和他拉扯不上关系,在被问到可以重来一次的假设面前不是故意装聋作哑,而是太过顺遂的成长,缺少了真的想要重新来过的硬伤。<br>两个少年仿佛向背而生的植株:一个朝阳,繁华又带似锦,一个背阴,冷漠而又生硬。<br>因为一张毕业照上夏文希的缺席,让08年的叶佑宁对她的存在产生了疑问,又在一次朋友聚会的闲谈间得知了夏文希便是高中时车祸事故的主人公,那一场意外带来的关于死亡的认知还如此清晰——<br>“他能清晰地看见那张张贴在公告栏里的白色讣闻,因为潮气而微微翻卷的纸边,显出一派颇具违和意味的散漫松懈,和那讣闻用于指代的沉重内核如此的大相径庭。<br>他还能听见周一朝会上被扩音器拉长尾音的悼文,默哀的三分钟里清脆的鸟叫声。<br>他还记得那是一个平平常常的初夏早晨,太阳在东边天空染出一小片温和的暖橙色,天空万里无云,旗杆上的国旗在微风里有气无力地招摇着,有点派不上激昂用场的颓丧气。<br>那真不是一个适合与死亡有所牵连的风和日丽的早晨,叶佑宁无从想象死亡会如此的朝气蓬勃,在他的认知里,死亡应该属于秋天的黄昏,干枯的树叶在寒风里做着离枝的最后挣扎,空气里弥漫着某种熟透了的芳香,像是生命在最后一刻不遗余力地绽放,一派风烛残年的景象。这才是适合死亡登场的光景。他还记得学校不远处的十字路口被路障包围起来的泥地上,躺着一圈被白线描摹出来的形状,无从辨认此前身体叠放的顺序,那是一种扭曲的不自然的姿态,像是一块破布被随意扔在地上的特有姿态,不整洁的姿态。让人无法想象这里曾经安放过一个年轻的生命。周五的音乐广播里有人为逝者点播了歌曲,叶佑宁打完篮球,带着满身的热气正从操场走往教室,学校的音响设备由于老化而显得瓮声瓮气,他穿过开满七里香的长廊,刺眼的阳光暂时被挡在枝叶以外,歌词听不太清,旋律却意外地熟悉,走廊边的长凳上有靠着柱子纳凉的女生,嘴唇细微翻动着,在轻声和唱,以至于让叶佑宁经过时,听明白了唯一的一句歌词:<br>我愿意付出所有来换一个时光机。”<br>这个意外的消息让叶佑宁谋生了“打一通电话到过去”的想法,电话接通的当下,他竟然被卷入了时间的漩涡,回到了2006年的十字路口,夏文希还在马路的另一头对着电话不停的“喂喂”。就在叶佑宁惊喜地朝夏文希走去的时候,一辆失控的汽车宛如离弦之箭,从停靠的车阵里突然窜出,年轻的司机惊恐地避让着叶佑宁,却刚好撞上了迎面而来的夏文希。<br>叶佑宁挂掉了电话,回到了2008年,却因为某个原因,时间的节点落在了事故发生前的几分钟。叶佑宁为了挽救夏文希,随即拨通电话,再一次来到了事故现场。他以为只要一个细微的改变就能左右命运的航向,而就在他安慰地目送夏文希的身影平安抵达对岸的时候,自己却像一支失手错过的气球,因为猛烈撞击而抛升。他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如此深刻的领悟到什么是死亡腥腐的气息。<br>你以为故事就是这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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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学姐
DTT把小说给我的时候说,她很害怕。而把DTT的小说打开前,我更害怕。这种害怕更多源自于一种不确定,不确定和她疏于联系的这两年,她离开成都的这两年,她的思想走到了哪里,更不确定这个古灵精怪的女孩又会用文字把我引向哪儿去。这样的一次阅读经历会是愉快的?感伤的?抑或只是慑人心魄的平淡?
媒体无限放大着善,也无限放大着恶,以至于一方面让我们以为这世界充满光亮:智慧,美貌,金钱,权位;一方面又充满黑暗:仇杀,嫉恨,谎言,冷漠……可真是这样么?每天和你经过同一个路口,坐同一辆公车,逛同一个超市,摩肩接踵匆忙度日的,终归都不是电视报纸上的那些角色。他们是无数万个鲜活的“你”,用平凡支撑着生活,享受着生活,或许有日大善大恶,最终怀念的也不过是妈妈的手艺或窗前的月光。
时光机里的就是其中那么几个“你”,没有绝对的好坏,没有明辨的是非,甚至因为某一些小瑕疵而被人们喜欢着。
夏文希这样一个女孩,校服,学生头,在作业排山倒海袭来时只有空拨走快掉到书本上的头发。她可能就住在你家楼下,挑食,耍脾气,喜欢赖床,追星,害怕考试,知道学校的种种八卦,和死党朋友打得火热,默默关注某一个男生,又被另一个男生莫名其妙地喜欢。17岁能体认到的生活大凡也就这样了吧。
而叶佑宁和林嘉祁两个男孩,一冷一热,一动一静,像守着她的两个天使。
对叶第一次的细致描写,浅淡却清晰,远远看见的,近处看到的,被吸引的,好成绩的男生,忧郁的男生,湖面平静却暗涌激烈的男生。
林嘉祁呢,总没心没肺的打闹,好像世界上没有烦恼这回事儿,可你认定他的粗枝大叶,他却看出你都看不出的忧伤,用小心思安慰着她,散发出他太阳般温暖的力量。
故事慢慢展开,少了些惯常的火爆场面,也并非悬疑,但情绪却随着角色的丰满而丰满起来,直接而真诚。你不断推翻一些想法,再建立一些,再推翻一些,直到最后一章尘埃落定,只能感叹着这个情理之外的结局让所有东西都在情理之中。
小说里有这么一句话:那如果让今天的你去过昨天的生活,你最想改变的是什么?贪心地发现自己什么都想变,因为太多美好。大学时总怀念高中,走上社会又怀念起大学来,我们总在回忆那些已逝的。不快乐渐渐被遗忘,只剩下快乐蠢蠢欲动,于是你很想有那么一个时光机,回到过去,千方百计地回到过去,哪怕再受一次伤害,哪怕最后还是要回来。
离我10年之远的中学时代,在这些文字中清晰起来,几张面孔,几回考试,几次春游,甚至几首歌下的夕阳。有戴着头套吓人的游戏,有冲到别班窗口下借书的事儿,下课翻动塔罗牌的乍有介事,还有用白色修正液写满四处的文字,很亲切。那时候是向往爱情的。女生们分成两派,一派迷恋着忧郁和干净,一派迷恋着英俊和阳光。成绩好不好,家境好不好,谁管啊。那些见不着摸不着却能真切感受到存在的情感,是爱吧,还有暧昧。众人起哄时你和他不小心对看到的一个眼神,一霎那就红了脸颊,尽管数年后终究变成人潮汹涌间热烈亲吻的她他,可在谁旧事重提时,你还是再次红了两颊。人生就是这么奇妙。
这是DTT的时光机,有奇思妙想,有精彩论辩,也有巧妙的关节,浓浓散发出我们这个城市潮湿温热的气质。它怀念一些还怀念的,完成一些未完成的,尽管更多时候还是那个胆小的自己占了上风,但赋予主人公的还是有关键时刻勇敢起来的气质。这是一部青涩的处女作,但这样的青涩恰好映衬出了小说中的情感,一切才刚刚开始。
那些或许伟大或许平庸的作品总爱在耸动的推荐里加上一些可怕笃定的词语,你不能错过的,一生一次的,无与伦比的,在写这篇文字前,我告诫自己,不要让你的主观霸占了读者,但一定要让你的主观去打动一些只是随手翻开这本书的人。
我不太想去谈更多的夏文希,我想留给你们去了解。
我能做的是什么呢?可能只是讲讲半夜不睡的DTT,和我坐在新闻系办公室里一起看她那些充其量只能称作青春的短篇;那个站在我对面,面对舞台上的偶像哭得淅沥哗啦的DTT,抿着嘴缓缓走过岁月却紧抓梦想不放的DTT。害羞却倔强的DTT。我和她的交谈无数次以文章开始,然后在某一点上远离开去,从喜欢吃的蛋卷长什么样子,到只因我为她的偶像加上“你家”二字而激动的表情,只等到熄灯或逼迫而来的时间点分开我们。放在它的小说上也能成立,没法读得很快,因为总有一段文字无比靠近你的生活,因而回忆散开,时间也慢下来。
小说从头到尾你能看到关于某个乐团的痕迹。我因为这个乐团被她了解,而她也因为这个乐团被我喜爱,我们因为这个乐团而成长起来。因为她的这本书,我去重听了那支乐团的歌,而写这篇序的时候,也恰恰经历了关于这个乐团少有的尴尬事。回忆潮水般涌来,然后你会发现,所谓的交集脆弱不堪,真实不在于他紧握过你的手,微笑搭着你的肩照相,又或是眼神语言激烈的往来,只是于你本身的一些感受,说到底,我们都为了追梦而去,为意想中美好的生活而去,为认定的存在而去。这个时空,那个时空,相交与否,都不重要了。
生命中的每一次交相辉映,都来自于某一个点的连接,比如你看到一张照片,听到一首歌,又或者看到这本书。这些连接让我们感受了什么,了解到了什么,厌倦了什么,爱上了什么……然后纵横交错的点不断继续,继续,织成生命的样子。因为喜欢DTT的文字,大学时的我动用手上那一点芝麻绿豆都算不上的权利,为她争取更多的版面,也因为喜欢她的文字,让今天的我坐下来,絮絮叨叨一长篇文字。人就是这么有偏好的动物,你喜欢字里行间带着点忧伤又温暖的青春气息,你照单全收她的思想,然后“粗暴”地让与众人分享。
有人说,我们这一代的文字缺乏对世界的关怀。开头讲我,闭口讲你,不会去关心世界上需要帮助的某某某。可谁说不行呢?
我们寻找自身,探索本我,安然自得这个世界最小的单位。或者你就是夏文希,那个渴望在平凡中永生,也渴望在平凡中涅槃的奇妙个体。
杜拉斯还是赫塔?米勒,销量或诺贝尔,对DTT来讲都有些遥远,但忠于内心的写作,让习以为常的平淡闪耀出光芒,并近乎壮烈地奔向理想全是我为她热烈鼓掌的原因。
这一生,这一次,为自己,抬起头,至少要,骄傲的,盛开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