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表妹!她立即咯咯笑着转到我前面来。我不由分说在她的鼻子上刮了一下。她说,使这么大劲!
我说,谁叫你乐得鼻子都歪了,我得矫正你的鼻子。表妹立即哼了一声。郭果安顿自己的人落坐,表妹就挨着郭果坐下,看那轻松自如的样子,不定一起吃过多少次了。今天表妹又穿了她那件心爱的素花连衣裙,坐在人堆里清爽亮丽十分打眼。我问郭果,今天是什么日子,你们这么闲在?
郭果说,你光顾挣钱了,礼拜天呀!阑珊姐让我们来捧场,我们敢不来吗?我说,白吃谁不吃啊?郭果说,错!阑珊姐告诉我们了,既来之,自便之!我说,那就委屈你们了。郭果说,不委屈,我们在别处吃不也是吃吗?马哥你给我们记账就行了。我说,说了半天还是不给钱呀!
大家哄堂大笑。这时表妹站起来,来到我身边,悄声说,哥,你和阑珊姐的事,我都听郭果说了,我挺佩服你的。
我说,你可千万别跟老姨说这个!表妹噗哧一声笑出来,说,一脚从床上踹下来了,多逗啊,干嘛不说?咱们一家天天在饭桌上拿它当笑料呢。我说,整个一个荤段子,老姨父那么严肃,不得批判我啊?
表妹说,哥,反正你把握分寸就是了,阑珊姐确实很讨人爱的。我说,你不向刘梅揭发我了?表妹说,你要是敢过头,我照样揭发举报;现在我还有了眼线呢!
我哈哈大笑,说,你的眼线该下岗了,我已经住到餐厅里来了。表妹十分惊讶,说,住餐厅?天天睡椅子?喂蚊子?我妈要是知道了准该不放心了!我说,没事的,别人能住,我为什么不能?
表妹说,这事我得跟阑珊姐说说!我说,表妹你千万别干傻事,阑珊为我做了那么多,我做这么一点牺牲还不应该吗?
郭果他们这顿饭直吃到下午五点。其间,我迎来送往,一直支应着,困得不行却没时间打个盹。五点半,刚收拾了桌子擦了地,我正要眯一会,灯火阑珊来了。说,赶紧洗脸刮胡子,跟我走。我说,去哪儿?她说,你甭管,到那儿你自然知道。我说,太困,不去。她说,干嘛呀?拿搪?我说,什么重要人物非得让我接见?她说,呸!是人家接见你,别搞颠倒了!
我拗不过,心想我一会坐车里睡一觉算了。便去后厨洗脸。厨师们此时正在后厨抽烟休息,准备应对接踵而来的晚饭。我同情地看他们一眼,心说,哥们儿辛苦,没有十足的耐心绝对干不了这一行!我跟着灯火阑珊打车走了,从一上车就把头倚在灯火阑珊肩膀上开始大睡,直睡到下车。又懵懵懂懂随着灯火阑珊上楼,敲门,进了一户人家,人家迎上来跟我握手,让座,我却处在混沌之中竟不知是谁。灯火阑珊狠狠拧我一把,在我耳边说,喊伯父伯母!我立即惊醒了:这不是中午那一对中年夫妇吗?
我怯生生地喊了一声,伯父好,伯母好!
伯父伯母立即笑逐颜开,拉我坐在沙发上。灯火阑珊给大家沏茶,我便把房间扫了一眼。常见的两室一厅,只是客厅比一般的稍大,大概有三十平米。摆了一圈沙发,对面是电视、鱼缸,电视里北京有线一台正在播放2003年热片《走向共和》,鱼缸里几条七彩燕和红剑在稳重地追逐。伯父说,中午我们两口子装的像不像?
我说,真像是专门来饭店挑毛病的。伯父哈哈大笑,说,我们装作不认识你,给你出难题,其实,你的名字在我们耳边响了至少三年了,北方野狼——神交已久了!
我惊奇地看着伯父和伯母,难道过去我和灯火阑珊的网上交往,她都向父母汇报吗?那么我要出多少丑呢?那时我在网上可是天马行空、汪洋恣肆、信口开河的啊!伯母说,马林,我们早就知道你是个幽默风趣的人,阑珊自从认识了你,几乎变了一个人,从过去的愁眉苦脸疑虑重重变得豁达开朗乐观自信,你知道你的功绩吗?你一到北京,阑珊就告诉我们了,不是她苦苦阻拦,我们早该招待你了!我又是一个惊奇。我的随心所欲也会影响别人改变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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