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九斤认真地把检讨书折叠好,恭敬地放在林院长手里,林院长急了,他不能放他们走,魏九斤不理林院长,号声一吹,他就得走。他转身时差点儿没撞倒披着外衣站在门口的朱治国和一群看热闹的伤员。林院长想撵上去,身后三营重伤员扑上去死死抱住他。另两个医生也被三营的重伤号给抱住了。林院长愤怒了,魏九斤他们这样干,太无组织无纪律了,他要向上级反映的。可不管林院长如何愤怒,魏九斤和葫芦已经消失在病房门口。三营的重伤号眼圈红着朝门外喊:“营长,替我们多杀敌!”朱治国目瞪口呆,操,他魏九斤想干什么,还整出打阻击的来了?仗着他是攻尖营就胡来呀?话虽这样说,可他不得不佩服魏九斤的这一招。<br> 魏九斤已经带着三营的伤员们穿过院子朝门口走去,哨兵让他们站住,魏九斤一言不发,还是大步走着,哨兵把肩上的枪卸下来握在手,又要求他们站住,再不站住他就……话音没落,已被身后武宫和王茂林利索地解除了武器,快速将他绑在大门上。王茂林埋怨哨兵:“别嚷,都睡觉呢,嚷嚷醒了你去哄啊?”哨兵压低声音着急地说:“武连长,你们这是违反纪律!”“可不是吗,违反大了。”武官熟练地卸掉枪栓,枪挂在哨兵脖子上,“枪栓给你放在十步外的墙脚下,记着去取,好好擦擦,别让露水上了锈。”两个人说话工夫,魏九斤看也没看哨兵一眼,迈步出了大门,众伤员们鱼贯跟上。武官试了试哨兵身上绳索的松紧,也消失掉了。王茂林跑出几步,又回头给哨兵敬了个礼,礼貌地说:“咱们不说解决,就算商量的。”然后消失在黑暗中。4<br> 夜色之中,普刑天走进了普干戚的房间。普干戚的床上地下各有一口大皮箱,到处散乱着花花绿绿的衣裳,普干戚正为难,她不知道是带车头,还是带卜加丘?这是她最喜爱的两个玩具。普刑天不满地看着她,路上得走半个月,再说了这是去革命,不是去玩,不能带太多东西。<br> 普干戚知道这是去革命,可革命也得穿衣裳吧,玩具看样子只能带一个了,她征求普刑天的意见带哪一个玩具好,如果东西多了,让司机吴叔送送他们,奥斯汀能坐四个人,她,普刑天,林姐,永良,行李也能放下。<br> 普刑天生气了,这不是去东京看樱花,这是去革命,有革命者开着奥斯汀,还让家里的账房先生送的吗?再说了,家里绝对不会同意他们去革命的。<br> 普干戚问:“那怎么办,你让我走路去革命呀?”<br> 普刑天被问住了,他不知道怎么人关,更不知道这革命的第一步怎么走。他不说话,压住鼓鼓囊囊的皮箱,扣好皮带,喘匀气,提着就往外走。普干戚在他身后喊:“哎,还有一口呢!”<br> 普刑天看了看妹妹的两口皮箱说:“小妹,你懂点儿事好不好,不管路怎么走,我们是去革命,不是逛公园。”普刑天拉开门,朝门外看了看,提着沉重的箱子出去了。普干戚遗憾地看另一口箱子,再看满屋的衣裳和玩具,在床边伤感地坐下了。普刑天探进脑袋,小声说:“喂,公主,你不走我可走了。”普干戚从床边站起来,把怀里的卜加丘轻轻放在床头,攥紧拳头给自己鼓了一把劲,拎起一口小衣箱,跟上普刑天,人没出门就差点儿摔跟头。普刑天再探回脑袋,埋怨道:“你到底能不能出门?”普干戚眼泪都快下来了:“你就不能鼓励鼓励我?”普刑天放下箱子,把普干戚拉到自己身边,替她理了理小辫儿,温存地说:“小妹,你比我勇敢,你爱永良爱得这么坚决,能跟他去任何地方,要不是你,我走不出这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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