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生活极为舒适,二十年来,一贯如此。春天来临的时候,我会紧闭门窗,将地毯卷好,把遮阳棚收起来,并用棕色的防尘亚麻布盖好家具,为夏天的外出避暑做好准备。烈日炎炎的夏天一来,我就告别挥汗如雨的友人,前往宁静的小镇。那里气候宜人,邮差每天会来访三次,非常方便与外界沟通,而且供水充足,完全不用担心屋顶水塔容量有限的问题。
可是,自从去了“阳光居室”,我之后的生活变得有些混乱。每当回想起那几个月的日子,我总觉得心有余悸。说实在的,我觉得自己能够毫发无损、幸免于难,简直是个奇迹。不过,这些悲惨的经历已经在我身上留下了后遗症:我的头发已经变成灰色。一直到昨天,我才发现这个转变,是丽蒂提醒的我,她建议我在洗发水中加一些乌发水。
我讨厌那些不愉快的事情,不想有人在我耳边旧事重提。于是,我不留情面地厉声喝道:“不要再说了!我对乌发水或浆衣水一类的东西不感兴趣,这辈子我都不会使用的!”
丽蒂告诉我,经历了那个可怕的夏天,她被吓破了胆。可是,在我看来,事实并非如此。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每当她抱怨连天、不停在屋里徘徊时,我只要用回到“阳光居室”作为威胁,她就会故意强压内心的不满,装出一副欢呼雀跃的样子。不管怎么说,从这一点也能看得出来,那个夏天的记忆并不美好。
这个故事曾经被新闻界大做文章,可这些报道大多只抓住事实的边角,有捕风捉影之嫌。我的名字还在一家报纸里出现过,只不过我的身份是事件发生时的房客。作为事件的亲身经历者,我认为,让真相大白于天下是我的责任。虽然我不会因此得到杰姆逊警官的嘉许状,但是,他曾说过,在案件侦破的过程中,我也是功不可没的。
事情已经过去很久了,如果要讲的话,还得从十三年前说起。那一年我哥哥离开了人世,照顾两个孩子的担子就落在了我身上。那时候,哈尔斯十一岁,而葛奇尔德只有七岁。突然之问,我意识到我需要履行像母亲一样的责任。我需要填补孩子们多年以来已经习惯的爱,让他们体会到完美无缺的关怀。我知道,要想做到这一点非常艰难,这种困难程度绝对不亚于一个男人将一头公牛扛在肩头上走路。可是,我用尽所有力量努力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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