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惊喜
蒙特罗斯心里想,在这个宽阔的山谷里曾有五万士兵伤亡,那一定是地狱般的情景——伤者横躺在死者的尸体上,山头上的大炮仍在向另一个山头开火,战马嘶鸣,硝烟弥漫,处处笼罩着极度的绝望。就是在这个地方,这个国家曾经可能彻底崩溃——然而,正是这个地方,挽大厦于将倾。
当然,那是一个半世纪以前的事了。现在,当他放眼俯瞰沐浴在晨露中的曾经的葛底斯堡战场时,只见清风从山峰之间吹来,绿树婆娑,葱茏的青草起伏摇曳。鲜血早已干涸,尸体也全部被运走埋葬了。在田野远处的一个角落里,他仍能依稀辨认出一群内战热衷者使用的精心仿制的帐篷,但看上去似乎连他们也都睡过了头。
他搓了搓脸,试图让自己清醒点儿,却忘了眼睛周围仍残留着昨晚参加聚会时涂的黑眼线——这已经是那天早上他第三次把这事忘了。杰夫·蒙特罗斯不是个爱早起的人,他倒是很乐意把自己想象成夜行者。
当约翰·盖斯特杜尔夫教授星期天早上六点打电话来,问你是否在他到达前查看了学生们的发掘工作时,你当然得一边匆匆地穿着衣服,一边尽量爽快地回话。教授是最杰出的内战史研究专家,也是葛底斯堡大学最有影响力的人物之一。对于像蒙特罗斯这样的研究生来说,如果想在将来拥有一番自己的事业,就一定得坚定地和教授站在同一阵线上。
而当学生们真的发掘出非同寻常的东西时,你瞧,就连像蒙特罗斯这样沉稳的中坚分子也捺不住性子了:一看到教授的别克车向他开来,他穿过树林,跑下山坡,来到路边不停地向教授挥手。于是小汽车在蒙特罗斯示意的地方停了下来。
盖斯特杜尔夫个子高高的,长着一头让人吃惊的白发,嘴上留着梳理整齐的髭须。他一从车子里钻出来,没等学生向他汇报情况,便沿着小路向山坡上奔去。
蒙特罗斯追着教授极力解释道:“一发现这个情况,我就给您打了电话,我敢保证还没有人下到里面去。”
盖斯特杜尔夫点了点头,但还是一言不发,两人匆匆向发掘地点赶去。教授反复审视着主发掘壕坑,只见土地上有一个被生手挖掘开的粗糙的坑,坑底是一大块基本上被黑土覆盖的腐烂的厚木板。来挖掘的学生都是为了附加的学分,没有人是内战史研究专业的。现在,他们穿着色彩鲜亮的衣服围着壕坑站着,用手把泥铲或铁锹扶在肋下,要么是百无聊赖,要么是惊恐未定。盖斯特杜尔夫是一位很受学生爱戴的老师,然而给学生评分却十分苛刻,所以没有学生敢惹他生气。
选这里让学生来挖掘是因为它只是过去历史研究感兴趣的地方。这里曾经是一个弹药库,南部联邦军队在这里挖了一个窄窄的坑用来存放一桶桶黑火药。战斗结束时,士兵们需要紧急撤退,匆忙中他们炸掉了弹药库,以免落人战胜的北部联邦军队手中。盖斯特杜尔夫原本没想到能在此发掘出什么特别的东西来,或许倒可以发现一些烧焦的弹药桶的碎片和几个镀锡的铅弹球——这些铅弹球跟镇上礼品店里出售的没什么两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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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H.Fingerman,《尽头》
大卫·威灵顿在2006年借着他的《怪物岛》首次进入大众视野的,一年之后,他又带着他的“吸血鬼三部曲”卷土重来,并且不会再消失。
——亚马逊网站读者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