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卫护送着邬霞离开。两名店主跟在后面,那女人趾高气昂,水果店的老板则是面露不安,深怕这场官司会让他花钱。
浑身无力的邬霞根本没有精力注意自己到底被带到什么地方。她踉跄地走在守卫身边,低着头,不想再看到这个恐怖的地方。她只是大约感觉到自己离开了街道,进入了一个全部由岩石建造的建筑物。巨大的木门由更多穿着同样深红色制服的士兵看守着。他们打开了门,守卫领着她进去。
在经历了街道上的烈阳之后,这座建筑物内相比起来阴凉许多。邬霞抬起头来看着四周。守卫正在和两名店主争执。邬霞不理他们,自顾自地四下观察着。虽然这和她有关,但她似乎帮不上任何忙。这都是这座恐怖城市的一部分,只要她把信送出去了,就一定要赶快离开这个地方。
一个看起来对一切都不感兴趣的大汉坐在桌前,在一本油腻的笔记本上写着东西。在他身后是个巨大的房间,里面挤满了人,或坐或卧在冰冷的地板上。无数的铁棍从天花板插到地面,把房间里面的人和外面的人分了开来。
“狱卒,这是另一个家伙。顺手牵羊的小贼。把她和其他人关在一起,等保安官明天一早来处理她的案子。”
大汉抬起头,看见了邬霞。他睁大了双眼。“哇!盗贼公会如果都招募这样的人才,我明天就去加入他们!”他对守卫压低声音说。“好吧,小姐,你得要把随身物品交给我们。”
“什么?为什么?别碰这些东西!”邬霞紧抱着这些宝贝。
“你可以把它们拿回去的,”守卫耸耸肩对她保证道,“女人,别再惹麻烦了。你的麻烦已经够多了。”
邬霞挣扎了片刻。大汉皱着眉头,咕哝着说要硬抢什么的。
“不要,别碰我!”邬霞不情愿地将两只包卸下身来,小包装的是她的衣物,大包装的是她的礼物;她将两只包都放到狱卒桌上。
“我必须先警告你,”她怒气冲冲地说,“那个袋子里面有些东西是魔法物品,你最好小心一点。而且,我身上还有一个卷轴必须交给一个叫作达拉马大人的家伙。我不认识这个达拉马,但是如果你乱弄他的东西,我想他不会高兴的。”
邬霞准备靠这几句话吓唬眼前的人。她的确办到了,但却不是如同她想象的一样。狱卒本来正好奇地翻弄着包里的东西,突然间仿佛被毒蛇咬到一般抽出了手。
水果店老板大喊:“我不控告了!”他飞快地离开了。
“女巫,”面包师傅的立场并没有动摇,“我就知道她是的。烧死她!”
“我们不会再这么做了,”狱卒低吼道,但他苍白的脸上流露出不安来,“你刚刚是在说达拉马吗?”
“是的。”邬霞对这样的骚动十分惊讶,但注意到这个名字对这些人有特殊的影响力,决心好好利用它。“你们最好不要亏待我,否则达拉马大人会不高兴的。”
两名男人低声交谈着。
“我们该怎么办?”狱卒耳语道。
“去找珍娜女士。她会知道该怎么办。”守卫回答。
“我还要不要把她关进牢房里?”
“不这样你想要让她到处乱跑?”
对话的最后结果就是邬霞被带着敬意地护送进铁棍后面的大房间。一瞬间,她立刻就被乍看起来好像是人类小孩的一大群人给包围了。她正在怀疑这些小孩犯了什么罪的时候,狱卒却适时地咒骂起这些家伙来。
“回去,你这个要命的坎德人!快点!啊,我的钥匙呢?啊,你这个小浑蛋!还给我!小姐,你自己找个位置坐。”狱卒一边对她大吼,一边试着要夺回钥匙。“很快就会有人来找你了。你拿我的烟斗干吗?还有你,把我的烟草还给我,不然我以吉力安之名……”
狱卒咕哝着,咒骂着,好不容易才回到桌边。
原来这些就是坎德人!邬霞很高兴遇到了这些保护者口中的“克莱恩上的快乐小贼”。不过,真的要遇上他们其实并不困难,因为他们永远都对走进“他们”牢房的陌生人感到很好奇。
所有的人都同一时间开口,在五秒钟之内大约问了她三十个问题,同时绕着她团团转,又戳,又摸,又嘻笑。这嘈杂声、拥挤的空间、高温和她的恐惧以及饥饿,一下子拥了上来。房间开始旋转,然后歪倒了下去。空气中到处都是乱跑的金星。
再往下,邬霞只知道自己躺在地上,看着一名坎德人热心的面孔。这名坎德人看起来比其他的坎德人要年长,他的眼角有着皱纹,嘴角也有着深刻的法令纹。他的长发掺杂着灰白的银丝,在头上绑成一条马尾辫,松松地垂到肩膀上。他的面孔就像所有的坎德人一样友善,充满了好奇心,和快乐的小孩一样,但是感觉起来他似乎比其他坎德人要成熟。
不管有哪个坎德人靠得太近,这名年长的坎德人会将他们赶开。即使是也被关在这房间里面的人类,似乎也都对他有着敬意,因为他们也保持着一段距离。
“发生了什么事情?”邬霞挣扎着坐直了身子。
“你昏倒了,”坎德人解释道,“我真的认为你该再多躺一下。我自己是从来没有昏倒过,至少我不记得发生过这样的事情。我一直觉得自己应该试着晕倒一次看看,可是每次都不成功。你觉得怎么样?守卫说你可能是因为太久没吃上饭,又太劳累才会昏倒的。你看起来真的很累!大概再有一个小时左右他们就会送来一些面包和汤。这里的食物不错。帕兰萨斯城的监狱相当高级,可以说是全安塞隆最高级的。你的眼睛真是太特殊了。算是金色的,对吧?你看起来好眼熟哦。我以前见过你吗?你去过索拉斯吗?”
“应该没有吧,”邬霞疲倦地回答。坎德人的温柔口吻让她很放松,但是如同连珠炮一样的问题则让她头晕脑涨。“我从来没听说过索拉斯这个地方。”
她觉得浑身不舒服。她的头很痛,空空的肚子又一直咕咕叫。保护者警告过她要小心坎德人,但这是她遇到的第一个肯跟她好好说话的人。她看着四周,注意到自己枕在好像是坎德人的斗篷的布卷上,从翠绿的颜色来看,多半是和眼前的坎德人裤子相配的一套衣物。
邬霞很感激他,试图挤出一丝笑容。“你是什么人?”
坎德人起初有些震惊,然后露出释怀的笑容。“我忘记自我介绍了吗?是这样,当你跌倒的时候,我正准备向你做自我介绍。”他伸出一只棕褐色的小手,“我是泰索何夫·柏伏特。我的朋友们都叫我泰斯。你叫什么名字?”
“邬霞。”她真诚地握着对方的手。
“只是邬霞而已?我认识的大多数人的名字没有这么短哟。”
“只是邬霞。”
“好吧,反正这是个很美的名字。比两三个名字加起来还要美。”坎德人若有所思地打量着她,“你知道吗,邬霞,你真的让我想到某个人。会是谁呢?”
邬霞不知道,她也不在乎。她闭上眼,觉得眼前的新朋友会保护她,放心地慢慢沉入梦乡。
在半梦半醒之间,她听见坎德人用吃惊的口吻喃喃自语:“我想到了!她也有双金眼!和雷斯林一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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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枪”对于中国奇幻界重要的意义除了它是第一部被正统引进的奇幻作品之外,另一点是它是一部非常容易入门的作品,它不像《魔戒》那么艰深,也不会像《哈利波特》那样与现实世界有太过密切的联系……如果你要开始阅读奇幻,在众多可供选择的作品中,我个人认为“龙枪”是非常好的入门作品。
——朱学恒,“龙枪正典”系列译者,《魔戒》译者
在这段旅途中,主人公们寻找着信仰,我们则寻觅着梦想。看见失去或重逢的老友,我们欢笑着,却依然禁不住热泪盈眶。
——李镭,《时光之轮》译者
无论你的奇幻之路最终通向哪里,“最后的归宿”永远是旅程开始的地方。
——马骁,奇幻译者
陪伴我走入奇幻文学的大门的启蒙之作,值得珍藏的回忆。
——屈畅,《冰与火之歌》译者
当年,看“龙枪”看的是热血与魔法,骑士与巨龙。转眼二十年过去了,现在再看“龙枪”,看到的是诱惑与选择,动摇与决然。这大概就是“龙枪”脱离快餐文学,跻身奇幻名著之列的原因吧。
——紫晶,奇幻文学评论人
“龙枪”对我来说意义重大,它是我接触到的第一部真正意义上的西方奇幻作品,顺着它为我打开的那扇窗,我踏上了奇幻创作的道路。不得不说,我和“龙枪”的相识是缘分,也是宿命。——吴淼,《塔希里亚故事集》作者
“龙枪”是我与西方奇幻文学的初次接触,至今在我心中有着不可替代的位置,因为它没有绚烂夺目的魔法,没有万夫莫敌的战技,有的是最温暖的冒险故事,最可爱的草根英雄。每次拿出书来重温,就仿佛来到最后归宿旅店,跟着英雄们从厨房逃跑,一路吵架、犯傻、发懵,跌跌撞撞又稀里糊涂地拯救了世界。
——露可小溪,奇幻文学读者
一位从未被册封的骑士,一名超越时光的法师,以及一只无所不在、无所畏惧、无所不能的坎德人……这本该形同陌路的一群人却被赋予相同的命运——-寻找昔日失落的信仰。那是谁的,又是什么样的信仰?十一年来“龙枪”系列如光华内蕴的古老珍珠,征服了一代又一代奇幻读者。它究竟有如斯的魅力?读毕,汝心自知。
——杜拉克·岚·坚守
十年前“龙枪”为我打开了一扇通往西方幻想国度的大门,这个世界由托尔金的《魔戒》、乔丹的《时光之轮》、马丁的《冰与火之歌》,以及无尽量数奇幻位面的故事构筑,这里也有我们童年的梦想,星辰陨落化身神祗,巨龙飞过天空,还有关于欲望与真情的痛苦抉择……
——索思爵士,奇幻文学读者
“龙枪”系列经典重现,国人奇幻史诗启蒙巨著。
——龙骑士城堡 Vampire
“龙枪”系列见证了中国奇幻时代的开始。在经过十年漫漫长路,看过一路繁华之后,欢迎回到这个最后的归宿。欢迎回家。
——帕林马哲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