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勇抽了口烟:又挨你妈骂了?
崔明亮:我妈骂我,你高兴什么?
二勇:替你高兴也不行?打是亲,骂是爱,不打不骂烂黄菜。
张军:明亮,拿一下气筒。
崔明亮找着气筒:还不换条新的,亏你还能补得上。
张军:还说呢,我这车就你们俩压坏的,每天坐,每天坐,也不说给我买条带。
崔明亮:不是吧?我看是因为钟萍越来越胖了!
张军从地上捡了块煤渣打崔明亮:臭嘴!
崔明亮一躲:二勇,你说是不是?
张军又捡起了块煤渣,崔明亮——一跳一跳地东躲西闪。
二勇举起手:同意!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
张军拿起煤块要打二勇。
二勇:我们说的是真理。
张军:待会儿你俩别坐我的车。
二勇:你这人,报复心真强,真应该调你参加自卫反击,去给全国人民报仇。
张军:嗳对了,我家街上的三球都成英雄了。
崔明亮:你家那条街上什么都有,前几天出了个蒙古华侨,现在又出了个英雄?
张军:你看你还不信,我们街上的三球在云南当兵,真成战斗英雄了。
二勇:三球?哪个三球?
张军:三球嘛!就是魏文富么,他妹妹是罐头厂的厂花,魏红梅。
二勇:哦,魏红梅?有点印象。
崔明亮:真流氓,就记得人家的妹子。
二勇:哎,男人不流氓——发育不正常。三球咋了?
张军:他不是参加正式战斗。好像是在打谅山的时候,他是个班长,也不是主力,专门负责送粮食。他们送粮食每次都要经过一个开阔地,后来越南鬼子知道了他们要经过这里,就埋伏下来。正好这天魏文富执行任务,路过那儿。
说到关键处,张军停了下来,把自行车推到了院子里。二勇和崔明亮就等着。
张军回到屋里:这不就遇上了埋伏,三球负了伤,腿给打断了,给记了一等功。
崔明亮:想起来了,我好像见过他一面。
二勇:你说苏修会不会插手这事?
崔明亮:它敢?人家不是说了吗,美国和日本能饶了它?
二勇:那不会爆发第三次世界大战?
崔明亮:怕球甚?不行就大家扔原子弹嘛,看谁横过谁。
张军:就是,咱手里的原子弹也不是吃素的。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整死他。
崔母从里屋走了出来,手里拿着两条裤子,一条递给张军,一条递给崔明亮:好坏就这了!
崔明亮换上了母亲刚给他改好的喇叭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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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肯特·琼斯美国《电影评论》
通过摄影机,他投向世界的目光像一束闪电,捕捉到了一种身体之间交流的气息——这种交流所讲述的与社会学和心理学表述隧样关键却大相径庭。他的导演方法表面上看像粗糙的即兴报道,实际上却细致而有效:将主要角色包裹在不断贴近或疏离的运动关系中,充满活力地把人们最司空见惯的世俗情感戏剧化。
——让-米歇尔·傅东法国《世界报》
今日中国导演贾樟柯的现象完全像昨丑我们发现伊朗人阿巴斯·齐鲁斯塔米。二者都是边缘艺人,在电检高度敏感的体制中心工作,两者俱尖锐而忧伤地关注其民族生存最日常的方面,拍摄乡村、外地,空间如织物抽丝后留下的缝隙,那里不像饱和的都市,在那里权力犹如苦涩走调的空洞。
——迪得·布鲁诺法国《解放报》
贾樟柯最突出的才华体现在他露光中的坚定和他影片中表现的不定。历史、政治、紊隋、欲望、压抑,谁导致了什么,谁征服了谁的问题始终没有解决。
——奥利佛·加亚得法国《电影手册》
贾樟柯,和他们不一样的动物。
——陈丹青《贾想·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