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比由陕、甘、新疆移节两江,亦觉案牍之劳形,酬接之纷扰,人心之不同,时局之变易,辄有愿得一当以毕余生之说。匪惟喻诸同志,且预以白诸朝廷。盖凛乎晚节,末路之难,谣诼之足损吾素节,实则神明重于形躯,诚不欲以外而移其内,理固如是也。而论者不察,辄以公于章君不录其功,疑公之矫,不知公之一生死齐得丧,盖有明乎其先者,而事功非所计也。论者乃以章君手援之功为最大,不言禄而禄弗及,亦奚当焉?余与公交有年,晚以议论时事,两不相合。及莅两江,距公之亡十有余年。于公所为,多所更定,天下之相谅与否,非所敢知。而求夫理之是,即夫心之安,则可告之己,亦可告之公也。章君寿麟,出此卷索题,识之如此。
光绪九年癸未秋七月,左宗棠书,时年七十有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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