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啊，喝得有点儿多了。给你介绍一下吧，这是我大学同学，周乃琪，这是我女朋友，叫温柔，其实她一点都不温柔。”
“哎呀，我哪儿不温柔啦？”温柔说着在我的头上敲了两下。
气氛这才开始打破僵局。乃琪夹起一块甜点放入嘴中，一边品尝一边微笑地看着我们。
苏杨中途接了个电话，说公司还有事得赶回去了。温柔陪我们喝了两杯酒，马不停蹄地又去招待其他客户。
餐桌上只剩下我和乃琪。我碰触到她的目光，刚才的微笑不见了，浑浊而不安起来，欲言又止。
“真没想到会再见面。”我叹了口气，看着她的眼底。她竭力地回避着我的视线。
“是啊，这么多年不见，你还好吗？”
你看我现在好吗？我点起一支中南海，缭绕的烟雾，模糊了她的眼睛。我实在不知该说什么，我们之间的距离，铺开了一千多个日子。
“挺好的呀，听说你一来就做项目经理了。”
“你呢，你还好吗？”
“嗯，”她顿了顿，“我挺好的。”
话题又僵住了。我知道，其实我一直都无法忘记她，要不我又怎么会在意那个叫Erica的女孩呢？
温柔又杀了回来：“咦，只剩下你们俩老同学了？那个小帅哥呢？”
“公司还有事儿，他先走了。”
“那你要送人家女孩子回家哦。”温柔的善良让我有一种罪恶感。
5
“如果没有这次见面，你是不是把我忘了？”回去的路上，我和乃琪一起坐在的士的后排。
她没有回答我，而是自顾自地抱着自己的肩膀。
车子突然颠簸了一下，双手抱肩的她突然向我倾斜了过来。我条件反射地抱住了她。她熟悉的呼吸声又在我耳边萦绕，细微的，但是我感觉得到她的急促。
开车的师傅一个劲儿地说对不起对不起。乃琪一边不安地挣脱我的怀抱，一边对司机说，没关系的，然后一只手紧紧地拽着车门上的手环。我觉察到了她的警惕。
车子开到她住的小区，我们走了出去。我习惯性地点上一支烟。风轻轻地吹散她的头发，这个从大学一直保留到现在的发型，我清楚地记得帮她梳过。她的衬衣，在风中飘扬着。她打了个寒颤，又习惯性地用双手抱着自己的肩膀，像个怕被人欺负的小孩。
北京初秋的夜晚开始冷了。
此时的我多么想给她一个温暖的拥抱，但始终不敢伸手。时过境迁，乃琪已不是当年的我的乃琪。
乃琪大二的时候走进我的生命。她是一个需要照顾的柔软女子。我常常因为自己能够照顾她而倍感欣慰。
我们安静地走到某个单元的大门口，她停下了脚步，转过身子对我说：“那个，我到了。”
“我可以再抱一下你吗？”
“不能了吧，”她顿了顿，“那，只会彼此折磨。”她总是这样，连拒绝别人都是那么温柔。我知道，只要我坚定一点，她就会接受。我跟她在一起的时候，她都是那么被动。那时候我们在空旷的公园里拥抱，接吻，她的脸会红，但是只要你给她，她就静静地迎合你，你不给她，她就安静得像一棵小树。我和她在一起就像和一面镜子在一起，我有动作，她才会有动作。周末去哪儿玩，平时吃饭点什么菜，要什么口味的冰淇淋，她都随着我，完完全全一副听之任之的态度。
“他疼你吗？”
“嗯。”她点点头。
“你们住在一块儿吗？”
“嗯。”她再次点了下头。
我心里隐隐作痛。我看得出来，其实他并不是那么疼她。最起码，他不是一个心思细腻的人。而对于乃琪这个什么都不会主动去争取的人来说，她是需要一个体贴的人去呵护的。
……
展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