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非生而就要遭受饥饿与贫穷的苦难
有关世界收入分配的故事讲起来非常令人吃惊。世界94%的收入归于40%的人,而其他60%的人只拥有世界6%的收入。世界上有半数人口依靠每天2美元的收入生活。超过10亿人,每天生活不足1美元。这是丧失了规则的和平。
新千年始于一个大全球的梦想。2000年,世界领导人聚集在联合国,值得一提的是,他们通过了一个历史性的目标,要在2015年之前将世界贫困人数减少一半。整个世界异口同声,通过这样一个有实现的特定时间和规模的大胆目标,这在人数历史上还从未有过。可是,随后而至的9.11和伊拉克战争,令世界突然失去了追寻这一梦想的目标,世界领导人将他们关注挣脱贫困的注意力转移到反恐战争上。到目前为止,仅美国一个国家就在伊拉克战争上花了5300亿美元。
我认为光靠军事行动是无法取胜于恐怖主义。恐怖主义应当受到最严厉言辞的谴责。我们必须坚定地站在一起,与之对抗,并且寻求能够消灭它的一切方式。我们必须从恐怖主义的根源上,将它彻底消灭。我认为,花钱改善穷困人口的生活总比把钱花在枪支上好。
应以人文的方式,以广义的社会、政治和经济的方式来理解和平的意义。和平受到不平等的经济、社会和政治秩序的威胁,也受到缺乏民主、环境恶化和缺乏人权的威胁。
穷困意味着没有人权。任何社会的和平在由赤贫而产生的失望、敌意和忿恨中根本得不到保障。我们应当寻求能够给人们提供一个可以过上体面生活的机会的办法,来建立稳固的和平。
为绝大多数人创造机会——尤其穷人——是这30年来,我们所致力于的工作的核心。
我不是以经济政策的决策者或者一名调研者来介入贫困问题。我的介入只是由于受到贫困的围绕和无法做到对之坐视不管。1974年,在孟加拉国遭遇可怕的饥荒的背景下,我觉得很难再在大学课堂上讲授无关痛痒的经济学理论。面对令人心碎的饥饿和贫困,突然之间,我感到那些经济理论是空洞的。我想做点力所能及的事,立即帮助我身边的那些人,那怕只帮助一个人,使他的日子好过点。如此,我跟那些穷人们站在一起,一同努力寻求小额资金,来支持他们维持生计的行动。我惊讶地发现,村里有一名妇女,从借贷人那里仅仅只借出一美元,而以出让她所产的所有产品的专属购买权为条件,产品价格还得由他决定。在我看来,这是种剥削劳役的形式。
我决定建立一份我们学院附近村庄的这类借贷“生意”中受害者的名录。
名录做成了,有42名受害人,他们总共借了27美元。我从自己口袋里掏出27美元,让这些受害者脱离那些借贷人的掌控。这一小小的行动在这些人之间引起的激动使得我对这一问题踏足更深。通过这种小额贷款假如能让更多的人过得比以前宽舒一些,为什么不多做些呢?
这就是自此之后我努力而为之的原因。我所做的头一件事就是说服校区里的银行借钱给穷人。可是没能凑效。银行认为穷人没有还贷的信用。几个月以来,尽管我尽所有努力,想在银行针对穷人的借贷上由我个人充当担保人,可还是没能办成。会有这样的一种结果,我感到不可思议。每一次,穷人总是及时还清贷款的!面对困难,我依然没有退步,想借助现有银行来扩展我的救助计划。1983年,我决心成立一个专门服务于穷人的银行,这事最终我办成了。我把它命名为格拉米(Grameen)银行或者叫乡村银行。
到现在为止,格拉米银行给在孟加拉国的73000个乡村的近700万穷困人口,其中97%都是妇女,发放了贷款。格拉米银行给贫困家庭提供无抵押的收入贷款、住房贷款、学生贷款和微型企业贷款,并且给它的成员提供一系列有吸引力的储蓄、抚恤基金和保险产品。自1984年这些做法引入以来,使用住房贷款共建造64万间住房。这些房屋的法定所有权归这些妇女所有。我们发放贷款的重点是妇女,因为我们发觉贷款给她们能给她们的家庭带来更多好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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