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说房子富有同情心而且大公无私?它们在合奏什么曲子?我为什么希望同情心和大公无私
一直得以保持并延续下去?
房子们是富有同情心而且大公无私的,而有一点令人惋惜的是:它们不会演奏任何乐器。如果房子们是人的话,那么不管它们是素食主义者,还是非素食主义者,或者是类似于瑜伽大师等其他人,都可以。那该多好啊。作为一个瑜伽大师,他不需要吃什么东西,理论上,只要能保持心跳就可以,也不需要喝水。因为,我听爷爷说,对于那些印第安人来说,在亚马逊河里,神灵都能在里面游泳,或者,至少是信仰可以这样。
“如果在德里那河里,也有这样一位神灵,”我曾经有一次这样问斯拉夫科爷爷,“那么河里的鲇鱼们就是鱼儿中的犹太教牧师了,或者是……”
“或者是鱼儿中的回教牧师。”爷爷点头说道。
如果我是有能力的魔法师,我要让这里的房子们能够合奏乐曲,要给它们像约翰·塞巴斯蒂安·巴赫那样的音乐天赋。关于巴赫的伟大贡献和他那些宏伟的乐章以及他的假发,我都是从《音乐百科大辞典》里边学来的。这本辞典是我爷爷的一个朋友——音乐教授波波维奇先生作为礼物送给我的。人们也可以在我的辞典里查到“巴洛克”这个词的意思,但是我早已经把它牢记在心里了。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巴洛克”这个词曾一度是我主要的赞美之词,只是到了最近才被“精致”这个词所取代。
在卡塔妮娜奶奶那里,房子们会奏出某个时代的歌曲。卡塔妮娜奶奶一个人住着,一个人看电视,一个人浇花,一个人给花儿们施肥,并且独自等待着什么时候有人走进她的家门。卡塔妮娜奶奶做饭的时候,总是会做出过多的饭菜,因为她还不习惯一个人孤零零地生活。房子演奏的声音非常轻,因为那里有更多反刍的母牛和更少的排风扇以及吸尘器。
我的塞尔维亚一克罗地亚语老师法兹拉季奇先生家的房子会像湖泊一样发出沙沙的声音,因为这种声音可以降低血压。
我们家的房子则有一个曲目列表,这个列表是如此之大,歌曲数目数不胜数,就像和我们同处一个屋檐下那变动不定的情绪的数量和种类一样。我们的厨房会演奏《门》这首歌,因为吉姆·莫里森①把我母亲那忧心忡忡的眼神变成了一种渴望的目光。当父亲消失在他的工作室的时候,这首法国小曲就会响起。当米奇叔叔和我父亲凑到一块看政治节目,并且大叫“不,我们没有争吵,我们只是大声辩论”的时候,家里响起的则是塞巴斯蒂安的曲子。当父亲的口哨吹着法兰西小曲,当母亲在厨房哼着莫里森的歌曲的时候,我抿了一口父亲的法国白兰地,无声无息地看着电视。
当台风婶婶经过的时候,刚好博雷罗舞进入最后三分钟的高潮,声音震耳欲聋。
在内娜·法缇玛外婆位于德里那河边上的园子里,向日葵也会演奏那些内娜还是少女时代唱过、但直到今天依然记忆犹新的歌曲。内娜·法缇玛外婆也会无声地跟着哼这些歌曲。当她的眼泪流出来的时候——因为有些东西留在记忆里永不褪色往往是世界上最悲伤的事情——聪明的烟囱就会演奏一段圆圈舞曲。眼泪和圆圈舞曲显然是格格不入的。这些合奏的房子们最特别的一点是,即使是完全耳聋的人在听到它们的乐曲声的时候,都像是听到大炮的声音那样清楚和震撼。
我的房子会和着曾祖父的声音歌唱,而且它会每天一次地向我许诺些东西,许诺一些会恒久不变的东西。
我把《世界音乐大辞典》放回书架,并且问我母亲:她什么时候会强迫我去学一种或者两三种乐器,或者是学手风琴?母亲在看新闻:街道和燃烧的旗帜。我又以同样的音调把刚才的问题重复了一遍。
我画了十个没有带武器的士兵。
我画了母亲的脸,微笑着,很快乐,无忧无虑的。
如果我是一个有能力的魔法师的话,在我们画它们的时候,画儿们就能够说话。
如果我是一个有能力的魔法师的话,房子们就能够信守它们的承诺。它们必须信守承诺:不要丢失屋顶,也不要委身于火焰之中。如果我是一个有能力的魔法师的话,那些斑驳的弹痕也会在几年之后重新愈合。
在战争中,一所房子到底会奏出一支什么样的曲子来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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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兰兜福汇报》
小说中的世界颠倒过来了,顶在一个聪明绝顶的脑袋上。诚如许多大评论家所言,这位作家的未来大有可为。
——《文学世界》
一个孩子如何经历了波斯尼亚战争?在天真的童年与残酷的现实之间,哪儿才是明确的界限?在萨沙·斯坦尼西奇的处女作中,年轻的亚历山大讲述了自己异常矛盾的经历。内容淳朴,笔墨诙谐而不失诗意,极易使读者产生共鸣而犹如身临其境。该书对于世人不可忘记战争的历史及其残酷有警示之意。
——伊尔曼·拉库萨
萨沙·斯坦尼西奇的作品,内容新颖,语言生动,人物形象栩栩如生。小说成功地向人们展示出了一个最熟悉的陌生世界,并以其细致入微的言语给人们来了一次精神洗礼,仿若一部震撼人心的电影在脑中播放。
尤——里·泽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