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松与秋叶在他们详细的民族志中特别关注了萨满教与其他宗教的关系,但在他们之后,日本的中国萨满教研究处于长期停滞状态,但最近开始出现饶有兴趣的研究。首先需要列举的是渡边欣雄。他以冲绳研究为基础,将调查地扩展到中国大陆和台湾。他的研究内容非常广泛多样,如亲属、民俗宗教、民俗知识论等,而萨满教研究却是作为风水研究的一个环节来进行的。
渡边主要根据在中国台湾和福建调查的个案来讨论风水思想是如何与萨满教发生关系的。尤其在台湾,当地的萨满对顾客所说的内容有很大一部分与风水有关。例如,当顾客发生了不幸,约有1/3的萨满(童乩)将原因归结于与风水相关的事项。具体内容如父亲的风水,即父亲的坟墓选地不好,母亲的风水不好,或因为父母同葬,亡灵觉得不方便,故影响到了子孙等。渡边从该调查报告中得出结论说,在台湾,风水知识没有被专家所独占,它是民俗宗教和萨满教世界所共享的知识。
渡边又根据台湾的“扶鸾”和福建的“找亡灵”的调查报告指出,这些具有萨满教性质的活动与风水师之间有一种松散的分工。例如,顾客用扶鸾的方式咨询风水方面的苦恼时,扶鸾中提示的那张纸上记录着神灵的话语,上面写着问题的元凶在于风水,并指示说改善风水的具体方案要去问风水师才知道。渡边在此处看到了一种分工体制。
需要注意的是,笔者刚才使用的是“具有萨满教性质的”表述。这是因为,“扶鸾”或“找亡灵”这两种行为不是将神灵附体于萨满身上,具有灵力的不是人,而是“柳笔”或“卦”等道具和东西,这不符合以往与灵直接沟通的“人”的概念。渡边依据这一点说道:“关于中国南方人神交涉的民俗宗教研究似乎需要一个超越‘萨满教’的更高层次的概念”(渡遗,2001:344)。他还强调指出,在中国民俗宗教中较为重要的是,针对“感应”,即“人或物所具有的‘灵’‘命’‘气’及其他‘基因’(substance),需有相同性质的‘基因’的人和物来与其同步”。无论是萨满还是风水师,人们最终相信的是基于“天人合一”思想的“通过感应与天成为一体”的想法,出魂也好柳笔也好只不过是一个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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