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华长江文化大系2·长江流域的妙语与智慧:日思日睿》:
报国是指为国家、为民众效力尽忠,关心百姓疾苦,关心国计民生,无私贡献自己的忠诚。屈原在《离骚》中说:“乘骐骥以驰骋兮,来吾道夫先路!”为了国家,自己愿意作为前驱的马前卒。李白《临江王节士歌》:“安得倚天剑,跨海斩长鲸。”手执倚天长剑,跨海斩鲸,实际上是表达斩除国家赘疣,以求天下昌平的报国理想。宋代范仲淹《渔家傲》:“浊酒一杯家万里,燕然未勒归无计。”苏轼《江城子》词:“会挽雕弓如满月,西北望,射天狼。”都是抒发边关御侮的报国壮志。陆游《夜泊水村》:“老子犹堪绝大漠,诸君何至泣新亭。一身报国有万死,双鬓向人无再青。”又,《观大散关图有感》诗:“上马击狂胡,下马草军书。”陆游有剑门抗敌的亲身经历,兼之南宋军事实力受皇室辖制,军人难以施展报国的抱负,故其报国理想,多体现在诗作之中。宋代林逋《省心录》:“忧国者不顾其身,爱民者不罔其上。”国家国家,没有国,哪有个体的安全存在?所以为报国不惜其身。明代于谦《立春日感怀》诗:“一寸丹心图报国,两行清泪为思亲。”既然以身许国,势必难以养亲顾家,只能洒下两行思亲泪。清代戴震《与某书》:“君子或出或处,可以不见用,用必措天下于治安。”有才德的人,处世,可以不被任用,然而一旦被任用,就要使天下归于安定,这也是一种报国。
死国,即为国家而勇于赴死。屈原《九歌·国殇》:“身既死兮神以灵,魂魄毅兮为鬼雄。”肉体虽然死去之后化为乌有,然而精神则长存;刚毅的魂魄,仍然是鬼中的雄杰。又,《九歌》:“带长剑兮挟秦弓,首身离兮心不惩。”身携弓箭,走向战场,头颅落地,但是忠贞的心一点也不改变。李白《在水军宴赠幕府诸侍御》:“齐心戴朝恩,不惜微躯捐。”尽管这里是感喟“朝恩”,实际上,朝恩代表国家,为国家可以不惜身命。唐代戴叔伦《塞上曲》:“愿得此身长报国,何须生人玉门关。”只要能保国家平安,战死关外,在所不辞。陆游《书愤》诗之一:“壮心未与年俱老,死去犹能作鬼雄。”为国家战死,变成鬼,还是鬼中的英豪。南宋文天祥《金陵驿》:“从今别却江南日,化作啼鹃带血归。”又《过零丁洋》诗:“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死亡,尤其是为国家去死,这里展现的是一种慷慨激烈、大义凛然。清代林则徐《赴戍登程口占示家人》:“苟利国家生死以,岂因祸福避趋之?”对国家有利,生死都不算问题,祸福又能算得了什么呢?清代秋瑾《黄海舟中日人索句并见日俄战争地图》:“拼将十万头颅血,须把乾坤力挽回。”又,《鹧鸪天》:“金瓯已缺总须补,为国牺牲敢惜身。”山河已经破碎,必须挺身而出进行修补;为国家而死,岂敢怜惜自己的身体。
爱国与忧民,二者紧密联系,是一个并行不悖的共同主题。每一个公民,根据自身的社会地位和能力,提高公民的安全保障性、提高公民的生存质量和生活水平、维护公共自然资源的可持续利用性的行为、企图和期望,就是最根本的爱国。绕开公民去谈爱国,再冠冕堂皇,都不得要领。最本质的、普遍适用于任何时代、任何国家的爱国,就是热爱这个国家的国民或公民,国民或公民的安全保障性和生存质量不高的国家,肯定不是好的国家。
忧民,狭义的理解,即关注民生,聚焦民生是对中华传统文化的继承和发展。人民是国家之根本和基础,只有安众养民,培根固本,才能治国宁邦,长治久安。“以民为本”,在民与君的关系上体现为民贵君轻,民本君末。古代的明君贤臣、清官良吏宽政惠民、厚生利民、除暴安民、济世为民的施政行为,尽管有其历史与阶级的局限,但他们悲悯、体恤、爱护天下苍生,体谅民众疾苦,关心百姓生活,反映了人民的某些利益和愿望,有利于人民的生存与发展,其历史借鉴作用与道德价值,同样不可忽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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